“你叫我也過去?”永琪吃驚的望著福靈安,質問道:“難道你也贊同琅玦的想法不成?”
福靈安道:“王爺生於中原,深受滿漢文化薰陶,臣亦然如此,當與王爺同志。只不過,微臣愚見,山便是山,水便是水,橋便是橋。此處只是一座橋,橋的名字是人取的,叫什麼都不影響走路。”
永琪再一次無言以對,忙上了橋去追琅玦。
琅玦知道永琪一定會跟過來,因此故意放慢了腳步,等永琪追上,又故作出一副詫異的樣子,陰陽怪氣的問:“咦?五哥,你怎麼在這兒?剛才是誰說不上橋的?難道我聽錯了?”
“要不是怕你丟了害我回去無法交差,我早走了!瞧你得意的,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永琪說著,向琅玦投以鄙夷的目光。
琅玦忍不住笑了,挽住永琪的胳膊,滿面春風的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哥哥最好了!”
永琪目視前方,隨口道:“我才懶得理你呢!”
琅玦歡快的走著,幾乎跳了起來,不時悄悄用眼睛的餘光瞥一眼後面的福靈安,他依然跟在後面,不遠也不近,如此,他們也算一同走過了走婚橋。這樣想著,琅玦心裡美滋滋的。
過了走婚橋之後,永琪繼續跟在琅玦身旁隨意的走著,卻不知琅玦其實是在悄悄的、遠遠的跟蹤著一個陌生俊俏的阿注。她實在是太好奇阿夏與阿注的約會了,如果不能親往瞻仰一番,今夜一定是不能睡的。
這位阿注下橋後走了約有半炷香的時間,走到了一棟花樓下。其實是一座矮矮的閣樓,樓上有一扇窗戶,是敞開著的,樓下有一扇門,是緊閉著的。阿注果然沒有敲門,而是抬頭望著窗戶,高聲唱歌。
琅玦停住了腳步,她不太聽得懂歌詞,卻聽的極為入神。
在響亮的歌聲中,沒多大一會兒,門被開啟了,阿注走了進去,緊接著門就被關上了。
琅玦情不自禁奔到門前,翹首仰望那扇開啟的窗戶,兩眼放光,羨慕之情油然而生。她又開始痴情妄想,幻想自己也站在一棟花樓的窗內,福靈安穿過了走婚橋,走到了她樓下的門前輕輕叩門,她會飛快的開門,將他迎入,再沒有人會干涉她的決定,再沒有人打擾他們的生活。
永琪看到琅玦盯著人家的窗戶,眼睛都快看直了,無奈的搖頭嘆氣。窗內的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忽然阿注從窗戶探頭出來,將帽子掛在窗外,“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琅玦被這關窗的聲音嚇了一跳。
“好了!再看一會兒,不怕人家下來揍你啊!我可不想被追著打的滿大街跑!”永琪上前拉住琅玦的胳膊,帶她離開了這裡。
琅玦的腳步隨著永琪向前,卻回著頭,目光痴痴的停留在那扇窗戶上,久久凝望著。
福靈安仍然跟在他們兄妹後面走,一直都知道琅玦在看什麼,但他只是在做一個護衛。
夜已深了,永琪正愁要往哪裡找住處,忽然看到了喇嘛寺,心中一喜。去寺裡借住當然要比到農家借住方便一些,於是來到寺中,拜訪了僧人,討來兩間禪房作為下榻之所。
老規矩,仍然是琅玦獨住一間,永琪與福靈安一間。
永琪先躺下了,想著明天大約就會見到懿澤,又怕見不到懿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翻個身看到福靈安又在藉著微光看書,以為又是兵書,仔細瞄了一眼,卻是經書。
永琪好奇的問:“怎麼?要參禪了?”
福靈安笑道:“看到這裡有幾本書,隨手翻閱幾眼罷了!”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永琪愣了一下,福靈安合上書,走過去開了門。
琅玦出現在福靈安面前,她披散著頭髮,滿臉通紅,眼睛也是紅紅的,一看到福靈安,就激動的說:“我……我睡不著,我有話跟你說!”
福靈安躬身行禮,道:“公主,夜深了,請回吧!若有吩咐,明日再說不遲。”
“不!我一定要現在說!”琅玦忘情的注視著福靈安,有些埋在心底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福靈安立刻原地跪下,伏地大拜,道:“那就請公主賜臣一死。”
琅玦吃驚的愣住了,默默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收場。
永琪聽到他們這幾句對話,嚇得目瞪口呆,忙走下床來,往外推著琅玦,催促道:“快回去吧!半夜三更來敲門,你成何體統?”
琅玦迷茫著,就被永琪推回了自己的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