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感到一陣憤懣,問身邊的昆宇:“他說了什麼?為何這些人都大笑不止?”
昆宇微笑答道:“將軍就是與王爺開了個玩笑罷了!王爺不必多心!”
永琪冷笑了一聲,知道昆宇不肯翻譯,必然不是好話。
緊接著,又有人牽來了一輛車。
昆宇對永琪說:“將軍聽說,王爺那裡多用馬車,所以特意為王爺準備了馬車。”
永琪看了一眼所謂的“馬車”,分明是一頭騾子。他握緊了拳頭,在這個短短的時間裡,他已經被蘇丁倫羞辱了兩次。
因為永琪腿腳不便,昆宇必須時刻扶著,因此一起上了車,就與永琪同坐。
懿澤便持龍錫杖以飛代步,在半空與永琪的騾車同行。
坐定,兩輛車起步,永琪好奇的問:“他對我既是這般苛刻,剛才你是怎麼說服他同意我不換衣服的?”
昆宇答道:“我告訴將軍,王爺的腿腫脹多日,傷口已經和衣服黏在一起了,如果因為更衣發生意外,延遲面見國王的時間,便不好對國王交待了。”
永琪深感疑慮,道:“看來,你並沒有把我說的話轉達給他。”
昆宇沒有作答,只是略略的笑了笑。
永琪很是不解的問:“先生是個譯官,為什麼不是把別人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講給對方?”
昆宇笑道:“王爺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面見國王,能達到目的不就行了嗎?”
永琪點點頭,他看的出來,昆宇雖自作主張,卻像是有心要幫自己的。於是永琪的神情變得溫柔了許多,臉上也帶著些笑意。
車子一搖一擺的走在路上,永琪望著車外,反覆想著來到緬甸後所受到的各種羞辱和折磨,心中憤懣不平,若不能反擊回去,實在屈辱。
永琪想了一會,笑向昆宇道:“在下有一事想請教先生,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昆宇右臂合向胸前,向永琪微微低頭施禮,道:“不敢當,王爺請講。”
永琪便假意友好,扯謊道:“我一心想要與蘇將軍為友,可將軍對我頗有成見,實難化解。煩請先生告知,將軍可有什麼未達成的心願,讓我能有略盡綿薄之力的機會。”
昆宇笑道:“為官的,自然都渴望一個錦繡前程,但這種事情,也不是王爺能左右的。”
“我聽說將軍頗有戰績,國王器重,必然前途無量。”
“將軍最得意的,並非他的戰績,而是他的兒子。”
“哦?”永琪眼珠滾動一圈,問:“少將軍恐怕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昆宇答道:“將軍的這個兒子並不尚武,但才貌兼備,與國王的女兒顏兮公主年齡相當,是國王為公主擇夫婿的備選人之一。如果能結下這門親事,比將軍在戰場上打贏多少仗都有用。”
“原來如此。”永琪聽罷,心下有些活動,又問:“那與將軍家競爭的恐怕不在少數吧?”
昆宇點點頭,答道:“國王的公主中,現如今處在適婚年紀的只有一位,朝中想要攀親的,都鉚足了力氣。”
永琪笑笑,沒再說話。他生在皇室,最是明白,建功立業的將士雖然極其被看重,但若論家族榮耀的穩定,還是姻親最牢靠。
因此,凡是做臣子的,無一不希望與皇室結親。蘇丁倫也想依靠這個光耀門楣,有一個錦繡前程,可永琪巴不得他前程盡毀。
象車和騾車進了王宮,永琪仍然是被昆宇攙扶著下的車,跟隨在蘇丁倫身後,一瘸一拐的走入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