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卻還是饒有興致的說:“今天進京,跟著皇阿瑪到了圓明園行宮,我就惦記著來你家看看你在不在,正好皇阿瑪派我去宮裡傳口諭,回來路過你這兒,我就進來看看。在盛京祭祖時,我還幻想著會不會一回京,你就在京中,沒想到,還真讓我美夢成真了!”
懿澤無精打采的問:“你為什麼要找我?”
永瑆愣了一會兒,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了唄。”
懿澤又失落的說:“你的美夢成真了,卻把我的美夢攪黃了。”
永瑆詫異的看著懿澤。
“自從他走了,我很少夢到他,也許是因為我以前對他不夠好,所以他連託夢都如此吝嗇。好不容易夢到一次,我根本不願意醒來,你為什麼要讓我醒來?”懿澤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好像迷失了自我,還沒有完全從夢中清醒。
永瑆無以回答,只呆呆的看著懿澤,問:“你就預備這樣,做個春秋大夢,消沉一輩子嗎?”
“你先不要跟我說話太多,說不定,我還能把夢給接上。”懿澤說著,又把腦袋和手臂都放在桌上。
永瑆看著懿澤這副天真的模樣,實在感到可笑又可悲。
懿澤試圖合上眼睛去睡,還沒睡著,忽然又被另一個聲音吵醒。
原來是玞嫿聽說永瑆在這裡,跑了過來,站在蕪蔓居門外朝永瑆大喊:“十一叔!你回京了?”
永瑆笑著點點頭。
玞嫿走到永瑆身邊,笑道:“你來的正好,我有好東西,可以跟你分享!”
永瑆笑問:“小丫頭,整天哪有那麼多好東西?”
“你來嘛!”玞嫿拽著永瑆的胳膊,就拽了出去。
懿澤並不知道,原來永瑆和玞嫿關係也這麼好,她最近太閒,睡的比較多,可是此刻也睡不著了,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往西邊走了兩步,聽到了隔壁望雀樓院內玞嫿的笑聲,又一會兒,她又聞到了火的味道。
不知是無聊還是好奇,懿澤漫步到了望雀樓的門外,看到院子裡果然生了火,火上還架起一隻雞,原來,玞嫿說的好東西就是烤雞而已。永瑆和玞嫿有說有笑的轉動著烤雞,懿澤就遠遠看著,總覺得那畫面似曾相識。
懿澤像是沒有睡醒一樣,看著看著,就覺得是永琪和胡嬙正在那裡燒火做飯,永琪熟練的將案板上的肉切成幾大塊,胡嬙就把烤雞取下,將切好的肉吊起來,接著烤。永琪又把這烤雞撕開,兩人蹲坐著分吃烤雞,胡嬙咬了一口,又餵了永琪一口,都開心極了。
懿澤猛然感到心頭一股怒火,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水缸,水缸旁放著幾桶水,她走了過去,隨手提起一桶水,走到燃燒正旺的篝火前,一股腦潑下,狠狠的問:“火燒的這麼旺,不怕被燒死嗎?”
“五嫂,你做什麼?”永瑆站了起來,他渾身都被澆的溼透了,手裡還拿著沒吃完的烤雞。
懿澤醒過神來,再看玞嫿,玞嫿也頭上身上都是水,驚詫的看著懿澤。
永瑆又問:“她是我的親侄女,不過請我吃點東西、講了個笑話而已,你在想些什麼?”
“對不起……”懿澤背過身來,慢慢的往前走去。
永瑆三兩步追上了懿澤,問:“我們兩個都弄了一身水,火也滅了,你不覺得,你應該為你方才的行為解釋一下嗎?”
懿澤笑了,淚水也順流而下,笑著哭著,哭著笑著。她不明白,永瑆的每次出現,為什麼都要讓她感到往事重現。
永瑆瞬間似乎明白了,道:“我聽人說過,玞嫿的容貌跟她母親很像,你是不是剛才錯把我們看成了五哥和胡格格,所以醋意大發、心智混亂了?”
懿澤沒有說話,淡淡一笑,算是預設。
永瑆心中一陣惱怒,隨手將烤雞砸在案板上,被木架支撐著的案板塌了,上面的東西掉了一地。他大聲吼道:“我討厭你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是真心喜歡你,你卻只會從我身上看到五哥的影子!”
懿澤只是站著,臉上再沒有了任何表情。
玞嫿追了過來,斥責永瑆道:“十一叔,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你把我阿瑪置於何地?”
永瑆沒有理會玞嫿,怒氣衝衝的轉身離去。
玞嫿又質問懿澤:“你告訴我,你跟十一叔,到底是什麼關係?”
懿澤也沒有理會玞嫿,默默的走出望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