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兒不自覺的伸出手去,將她頭頂的花瓣拿了下來。
怎麼……是她,可我當時並沒有碰到那朵花瓣。
下一刻,江兒突然抱著肚子栽倒在地。恍惚間,一道雷電不時閃爍。
天空逐漸昏暗起來,而且越來越暗,直至什麼都快要看不到的時候,一道驚雷突然從天而降,刺亮了整片天空。接著,轟隆一聲,震起雪花萬朵。
層層雪下,流雨渾身都在流血,蔓延著,地面的雪花逐漸被染成了血紅色。
流雨顫抖著身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怨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那一座由八根大鐵鏈鎖住的高塔。
高塔的塔尖,太陽正巧落在那裡,像是被高塔拖著,掛在天上一樣。
一個黑點從太陽中衝來,愈來愈大。近了些後,開始散發出七彩的光芒,如同天際之外飛來的一道流虹。
流雨不躲不避,被那道七色流虹撞了個正著,他便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了。
霓虹逐漸收斂,炎楓驚訝著,他認出了那個人,是他的大二師兄虹銷。
虹銷扛起昏死的流雨,辭別高塔離去。
“看到了嗎?”一個身影走到他面前問道。
炎楓四下張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有手,有腳,有一個人應該有的一切,就站在這裡。
那人身著黑衣,腰配長劍,手中雷電噼啪作響,正是天暮。
“你的小師叔總想逆天而行,去做一些人無法做到的事,在你沒有去到天月之前,他已經惹怒了天帝三次。為他那兩位師兄一次,為了界王境裡區區一隻雲雀一次,為了你那神魔同體的怪物大師兄又一次!天帝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即使流雨再有才能,無法真正的受天帝指令,他終究要受到極刑而死。而你,就是第四次,也將是流雨最後一次逆天而行。”
“為什麼!”少月江大喊著,可他的身子卻完全不停指揮,只能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感受著流雨的生命一點一點流逝。
“你可真是愚鈍啊!還沒有發現嗎?你周圍的一切人,你的師兄弟,你的小師叔,你的小夢姐姐,你的藍晨哥哥!他們都是靠吸收天地靈氣作為養分,從而活著。只有你,是個例外。”
“我不是例外!我同他們一起睡,一起醒,一起修煉,一起參悟大道,我們什麼都一樣!”
“不一樣!”天暮的聲音在昏暗的空間裡陣陣迴響。
“因為只有你,無法吸收天地靈氣啊!你是人道,你天生就做不到這一點,你需要靠進食,一點一點的消化後,再轉換為你活著的養料。人道,是絕對不可能融入天界的。”
少月江呆滯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別人吃飯,只有他自己是個例外。
小師叔最擅長烤魚,也只會烤魚,他烤出來的魚肉特別好吃,是少月江認為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
可他記憶中,小師叔也不是天生就擅長這個的,最初他做出的東西特別難吃,因為這個,自己賭氣餓了一整天。
從那以後,小師叔烤出的魚肉,變得非常美味,就是他認為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了。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吧?所以你不能留在這,你要離開天界,回到人界去,回到你真正的家園裡去。走吧,離開這裡。”
“我不走,我的家就在這裡,我的家就是天月!”少月江搖著頭,瘋狂的喊道。
“繼續留在這裡,等到你人道的身份暴露,天帝必然會將你的小師叔處死!不走,你將會成為親手害死你小師叔的兇手!”
“我不能讓小師叔死!”
“那就對了,走吧,回到真正屬於你的地方去吧!永遠都不要在回來了。”
“天界,天道,天月,小師叔,人道,人界……”
一個又一個的詞彙從他口中吐出,他的身體不斷髮抖。突然,一道利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深深刺進了刑場上受刑的流雨的心臟。
“不要!”
炎楓突然驚醒,從床上翻身而起,一身的冷汗將衣物浸溼。
陳熔站在床邊嚇了一跳,他冷靜了一會,輕輕的開口問道:“你,還好吧?”
炎楓不知所措的伸手抓了抓頭髮,又四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一時間顯得慌亂不堪,心神不定。
陳熔湊近了些瞧了瞧,奇怪的問道:“昨天晚上這麼冷,你居然還能出一身汗?我這被子,有這麼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