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卻哪裡肯聽,只命眾軍士搭弦張弓,尤三忙衝上頭大喊:“你們快下來,守城軍要放箭啦!”
眾人領命,便忙散開,然這時箭矢已發,遍佈雲空。莫寒一時慌了神,若論他自身,自是不懼。可身邊卻有老者還有白衣捕快,那便形勢危急。
數百支箭自空而落,莫寒帶著老伯當先逃命。動作甚是敏捷,這才沒受箭傷,但此一遭也有半數的白衣捕快中箭身亡,有的一連發中上幾十至箭。
黑風幫弟子也有沒來得及撤退的,亦中了不少箭矢。
莫寒逃至屋下才瞧見常毅身中二十多箭,一時雙目浸溼。柳傾城見狀也哭喊著:“常大哥!!!”
只見那常毅瀕死之際,口中帶笑,緩緩閉眼。莫寒痛不可當,立時便如瘋了一般,直往蔡元處殺來,繞過數十兵甲,已逼近蔡元處。
蔡元大為駭然,又有鄒吉忍痛迎敵,卻遭莫寒一腳踹飛至屋牆之上。
蔡元嚇得抱頭鼠竄,令軍士在前擋住。然莫寒卻如直搗皇巢一般,突破重重兵甲盾牌,眼看就要殺到蔡元處了。
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莫寒!快快住手!你且看看你身後是什麼!”
莫寒停下腳步,回頭一瞧,竟然是那老者被黑風幫人所獲,還有杜鵑兒也被黑風幫人從白衣捕快手裡搶下。
莫寒心神已亂,再不敢往前一步,立翻身回去。到黑風幫人身前。無奈周身已被眾兵甲所圍,大勢已去。
卻說莫均那處,自莫寒走出去往探柳傾城等人之後,莫均甚為憂心。何月芙問他何故如此,莫均只說:“這是我的直覺,卻也不知又從何來。”
公孫略卻在一旁笑道:“莫大掌使,本城主可從來沒見你如此模樣,看來你是真的無計可施了。本城主給你個法子,你用了之後,則可去憂添喜,何樂而不為呢?”
莫均冷笑道:“還請公孫城主示下。”
公孫略道:“你如今挾持老夫在此,而老夫手下人有數千之眾,你被困於此地。雖做困獸之鬥,但終究還是難敵老夫。縱然老夫可成為你的擋箭牌,但只要你在老夫的地盤,哪怕你能逃出此地,又能逍遙的到哪裡去?此一節你當明瞭!”
莫均道:“明瞭明瞭,自然明瞭。”
公孫略道:“莫掌使既然明白。老夫也不說讓你束手就擒的話了,想來你也是寧死不從的。老夫想的是,你將老夫交還出去,老夫保你們安然歸京,絕不令伏羲城軍追捕如何?”
莫均笑道:“我交還你出去,你若反悔,我豈不吃虧?我可不會拿我這一干人的性命當兒戲的。”
公孫略道:“莫掌使且別急著拒之,先細細想來。足下自半年前離京至此,便圖謀算計於我,我為自保。這才僱了江湖人相鬥於足下。鄒吉將足下打落山崖,卻是與我無關。如今你又要為母報仇,誓要殺我!可我卻無意殺你,你如今殺不得我,當要放我歸去。我本與你無仇,且你雖是七雀門六雀掌使,歸聖上一人獨管。我雖貴為一城之主,乃朝廷命官。卻也不敢得罪於足下,不如兩家修好,盡釋前嫌,方為正道。”
莫均大笑道:“公孫城主說的頭頭是道,我卻知道你到底是誰!”
公孫略愕然道:“你這是何意?”
莫均道:“你既明白自己是朝廷命官,就不該令你屬下置我於死地才對。你推說是他們的過錯,怎不知卻是承足下之意。深知我身份若何卻還要趕盡殺絕,不惜在我墜崖之後,還派黑風幫的人下崖搜查。其居心何在?如何卻說與你無關!分明是要斬草除根,不給我一絲一毫的生還之機。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若非與我有深仇大恨!那必是受人之命!”
公孫略猶豫稍刻,忙大笑著道:“不愧是莫掌使,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好吧,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實話跟你說,你還記得你破過一個殺人命案麼?就是那姦殺遠遁的陳俊,他是我的結拜兄弟!”
莫均冷笑道:“哦?原來公孫城主是為親兄弟報仇來著。怨不得要輪番殺我!看來你與你的結拜兄弟感情深厚呀。”
公孫略道:“都說了是結拜兄弟,自然感情深厚了。”
莫均道:“深厚到為了替一個罪犯報仇,竟罔顧朝廷律法。與七雀門作對,還拿一城軍士相鬥?”
公孫略道:“不錯,你能如何?”
莫均笑道:“我自然不能如何,但卻不會信你。你以為你在此時此刻拿出這等荒謬之言來應付,便能令我篤信不疑?”
公孫略道:“無論你信與不信,實情就是如此!”
莫均道:“公孫大城主,就讓在下來告訴你,實情什麼吧。”
公孫略道:“哦?願聞其詳。”
莫均道:“你在這裡與我糾纏,目的有二,一則是為了殺我,這樣最好。二則卻是為了託我,為此你不惜捨棄性命,也要給京城裡的同伴留出起事的契機。是也不是?”
公孫略冷笑道:“莫大掌使可真能扯,你我之間的事,何必有牽扯那麼許多來?”
莫均道:“你還在裝糊塗是吧?京城之內,現在必定是已經發生了打得變故了。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脫離此地,你卻還要我放你回去?我若聽了你的,那你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追殺我!之前你們損失了那麼些人,如今怕很是忌憚我,哪怕你鬥不過我,也要以死相抗,讓我永遠回不了京。對吧?”
公孫略嘴唇抖動了一下,然後努力鎮定下來,笑道:“莫掌使,你這話可說得越來越離譜了。”
旁邊一位七雀門的白衣捕快驚出聲來說道:“掌使,你莫非指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