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吉道:“是我,你要怎的?”
尤三道:“你聽得不真,不明實情,惹得城主這樣猜疑。惹出這些禍事來,我看該問罪於你才是!”
鄒吉怒道:“你少來挑釁,我又何嘗聽得不真了?你家小弟明明與那院中女子說話,說要救莫寒出去,還約定了成婚之日動手。一面派人救柳傾城,引院內外的府兵出去,使得院中空虛,再著人救莫寒,一字不落!我聽得這般清楚,你卻怎麼說我聽得不真?”
尤三道:“我說呢,你這是隻聽下半句,卻沒聽下半句,聽得這一日,卻沒聽上一日。這原是我那小廝六子去與人打探訊息。那莫寒得了外面的人救助,將營救計劃說與他聽,我們的人探知得出,將此事告知六子。怎麼落在你的耳中,卻變成我要救他莫寒?我憑什麼要救他!我與他是死對頭,你們也知道,我也曾吃過他的大虧。恨不得一一還了回去,他被困院中,我不去踩兩腳就算大仁大義了。還要救他做甚!我看你二人糊塗透了,沒弄清楚,就私下決斷!敢說不是你們惹來的!”
鄒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卻還是強詞狡辯道:“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樣說就怎樣說!況且我們晚宴本是要問你的,你卻這樣起來,如今還怪什麼呢!”
尤三正要回懟,公孫略忙止住道:“二位就此打住!此時再怎樣也回挽不得,還是趕緊想想該如何找人才是要緊的。”
又朝尤三道:“我看你也該將我女兒放了,我們該從長計議才是!”
鄒吉道:“這傢伙頑固不靈,老爺就別指望他會放人了。”
剛一說完,就見尤三收了雙手,放手負在背後,神情緩淡,揚著嘴笑。
那公孫紫見他放開自己,便朝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那尤三。
卻見他波瀾不驚,胸有成竹。那鄒吉眼見如此,雖是納罕,卻也忍不住上前奪下公孫紫,抱住她飛回原處。一面又大喝著道:“來人!快將這廝拿下!”
眾院護向來視鄒吉之令如公孫略的一般,便要上前拿人。公孫略卻叫住,打量了眼尤三,卻朝鄒吉道:“你當我隨口說說的麼?說好了從長計議的。”
鄒吉急道:“老爺不可心軟呀!這傢伙那般欺辱咱們,豈可善罷甘休!”
公孫略並沒回應,身後旁邊的院護都不敢上前。公孫紫落地之後,只往公孫略懷中去。公孫略亦是摟著她問她可有傷著,疼不疼。
尤三隻笑著道:“老爺不拿下我麼。”
公孫略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我之間的恩怨容後再議,你要找回柳傾城,我也要擒到莫均莫寒。而他們此時必在一處,故而你我須得齊心合力,才有勝機。”
尤三道:“不愧為一城之主,果然氣度不凡,倒讓我刮目相看了。”
公孫略道:“奉承的話就不必了,你如今能否讓你收下部眾回城,咱們一道前去抓人。”
尤三笑道:“縱然我聽你的,部下都回了城,你既往不咎並不為難他們。又該去何處尋人?”
公孫略大笑道:“尤三呀尤三,之前我只當小瞧了你!你如今手裡握有這樣大的一張牌面,卻又要試探我做甚?”
鄒吉在旁聽著模糊,公孫紫依偎在公孫略懷中哭,心裡委屈,腦袋卻不糊塗。方才搭救柳傾城的那位高手她比誰都清楚,只是看破不說破。
如今公孫略的這一番話卻令她如同鄒吉一樣沒想明透。
尤三卻笑道:“城主倒說說,我手裡握的那張牌面是什麼?”
公孫略指著身後的那間西屋道:“這間房裡的丫鬟本有兩位,一位名叫秋紅,一位名叫杜鵑。秋紅遭人暗算,那人若想搭救莫寒,照常理來說,也該暗算杜鵑才是。怎麼我手下人翻遍了院子內外,卻沒見丫鬟杜鵑的蹤影呢?難不成救莫寒的人連杜鵑都要救麼?
其實也沒錯,也許杜鵑根本無需遭人暗算,反而暗算秋紅,就是杜鵑也可!”
此話一出,眾人盡皆納罕。鄒吉意欲問原故,公孫略卻沒理他,只是接著說:“鄒大俠探聽得知,你手下戚六夜會梨花院的也是一位姑娘,我猜大概就是杜鵑了吧。能那般清楚莫寒的營救謀劃的,也只有他的身邊人了。恰恰這個身邊人此時不見了,不用我說。尤三爺,你也該坦白了才是。”
尤三沉吟了一下,笑道:“果然是公孫城主,真是一語中的。不錯,杜鵑的確是我安插的,不過這還得歸功於我的得力干將六子呢。等他來了,你們便可知曉。”
眾人當即會意,鄒吉雖是好奇,但也只住了嘴。公孫略與尤三同進屋中敘談,公孫紫鄒吉亦在旁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