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放笑道:“哪有那樣的事兒,你多心了。”
杏紅只不理會,還是一味地做活。莫放見她無趣,便也不打攪她,自去裡間與丫頭們玩兒。
玩累了只躺在榻上打睡,丫鬟一通吵鬧,莫放卻也能睡得著。只杏紅進來,見莫放就這麼躺著,忙拿了狐皮裘襖給他蓋上,以免他著涼。
又叫小丫頭們散了,莫要吵著莫放歇息。丫頭們自然遵命,都去外間做活了。
話表那七雀門六雀副使冷厥,這幾日也算清閒一回。只因詭滅族多數人已被打入壇牢,這幾日京城之內風平浪靜,他便自去換了身便服。去那酒樓內找了一個偏僻處坐著吃酒,心裡卻始終難以安定。回顧這些時日所發生之事,委實跌宕起伏,驚險萬狀。
冷厥這般想著,小二已端來酒菜。冷厥接了倒上一盅酒,邊吃邊想。
思至紫麟書齋的那夜,那藥香樓內的莊恕窩藏逃犯一事,雖說仗著莫侯爺的面子,事後並不追究。但他一介文弱學究,卻怎生能幹出窩藏一事來。他也曾交代,有人將他老母挾持。以至於老母失蹤,須得好生照料陸張呂三個江湖人,才能將老母送回。
想至此處,冷厥腦海中閃過一念,倏然站起身來,口中唸叨一句:“對了,老母送回來了沒有?”
便忙再吃幾口酒幾口菜,便棄了此地。將銀錠放在桌上,走出酒樓。急召紫衫捕快相見,並叫他們去問話,那莊恕的老母是否已被送回,若被送回是何時被送回的。
那紫衫捕快領命,便要去辦事。冷厥又忙叫住,想了想還是親自前去為好。
於是便隨他們一道火速前往紫麟書齋,到了書齋裡頭,徑直奔往藥香樓。進入樓內,藥童出來,見他們都著紫衣,還有一個竟是蒙著面的,心中害怕,也並不識得是何許人。
便忙問他們道:“幾位是何人?來此做甚?”
冷厥笑著回道:“小兄弟莫害怕,我們是那晚前來捉反賊的,現在還有些事想勞你家先生予以解惑。”
藥童眼珠子一轉,忙道:“那晚明明是官兵來捉的,哪是你們這些人!快些如實講來,不然我可要喊人啦!”
彼時又有幾位藥童從裡面出來,見著此般場景,忙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外面的人都沒有阻攔麼!”
冷厥等人因事態緊急,外加求問心切,故趁人不備翻進書齋裡的,這會子反不好解釋,正自懊悔。
卻見一衣衫襤褸之人也走了出來,正是莊恕。莊恕見到這幾人,也不知是何人,亦是問道:“幾位究竟意欲何為?”
冷厥道:“恕在下冒犯,那夜先生之母可有被人送回來?”
莊恕道:“老母已無礙,足下何故問此?”
冷厥又問:“是當夜就被送回來的麼?”
莊恕道:“自然不是,過後幾日回來的。”
冷厥追問:“過後幾日?”
莊恕想了想,道:“十日。”
冷厥暗驚那時黑衫人左居尚未被捉,那些人向來草芥人命,如何卻這般大方?
於是又問道:“先生家住何處,可否告知?”
莊恕道:“不明足下身份,委實難以相告。”
冷厥方知莽撞了,想著自己礙於身份不便明查,七雀門只可暗中行探。於是謝過莊恕,出書齋往大理寺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