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又道:“我哥哥當時滿手都是血,只向我扔出一卷長紙,又讓我將它收好。我實在不知何故,想要問哥哥這是怎麼了。
哥哥卻不多說,只笑著道:“妹妹,今後....就拜託你了....”
瞧著哥哥那奄奄一息的模樣,我的心卻在滴血,只一味哭個不停。
哥哥卻不停留一刻,立馬翻出了窗,我趕到窗邊,也不知是該喊人,還是要怎麼樣兒,只哭得似個淚人一般。
直到第二日,卻傳來了哥哥的死訊....”
說到這裡,柳傾城忽地不言語。莫寒瞧著她,只見她提起衫袖擦拭眼角。
莫寒頓覺有些心疼,可也不敢說些安慰的話兒。
只候著柳傾城平復下來。柳傾城拭完了淚,又接著道:“辦完了哥哥的葬事,我又拿出了自己藏在枕頭底下的那捲紙來,攤開一瞧,竟是一張地形圖。裡頭清晰地標註了一處山裡的每一直道彎道,還有大大小小的瞬息漸移的點兒。
我不知這裡頭說的是何意,卻也不敢讓別人甚至爹爹知道這回事。
因為哥哥生前囑託過,不可將此事透露給任何一個人,包括最疼愛自己的爹爹。
我當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辦,直到遇見了你二哥均公子,是他讓我將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處圖示,都需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讓我將其原封不動地抄畫到另一張白紙上,待我抄完後,均公子叮囑我,讓我將這件事兒徹徹底底地爛在肚子裡。
我問他這是為何,他卻說:“你要想為你哥哥報仇,就得聽我的。這件事萬不可讓別人知道,這幅圖紙,你每日睡前拿出來瞧瞧,將它牢牢記在心裡。”
說完,也就走了。”
見莫寒臉色凝重,柳傾城又道:“我如今淪落成這副模樣,看來是好不了了。哥哥的血海深仇沒法報,我倒希望被賊人擄走,再也不要將我放回來才好。”
莫寒道:“姑娘可千萬不能這麼想,你若這麼想,不但辜負了你哥哥當初對你抱有的期望,卻也辜負了我救你回來的一片心。”
聽完莫寒這一席話,柳傾城只覺震撼無比。緊緊盯著莫寒,似是多年未曾見過一般。
莫寒亦是看著她,眼眸不離一寸....
昏時。小月端來飯菜,到柳傾城的房裡,正要喂她吃。柳傾城卻道:“老在這屋裡用飯,燻得滿屋子都是酸酸的氣味兒,還是去廳裡面吃好了。”
小月道:“小姐能下榻行走麼?”
柳傾城道:“我也該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了,不然這傷甚麼時候才能好呀。”
小月喜道:“姑娘能這樣想,必是能好的。”
由是將柳傾城扶起來,往屋外走去。
柳傾城又道:“不知寒公子可也在廳裡面吃飯?”
小月道:“沒呢,公子在屋裡吃。”
柳傾城道:“為何?他又沒病。”
小月道:“奴婢也不曉得,公子只說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二人剛出了門,柳傾城忽地要往回趕。
小月疑道:“小姐,不是要去外頭吃麼?”
柳傾城道:“我也乏了,身子嬌弱得緊,自然要去裡面吃了!”
聲量放得有些大。莫寒正在裡頭用飯,聽到這裡,忙走將出來,卻見柳傾城已是重重地關上了門。
莫寒不知何故,只得復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