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怯道:“就是願意管我也不敢去舉報啊!出了這檔子事,後面消失的會是何人,尚且不知。我怎麼敢飛蛾撲火?人口消失想必衙門已經知道了,你看這巡城軍如此戒備,可不就是為了此事麼?
只可惜我這麵館沒甚麼收益,我暫時也無處可去,不然早早地也就逃走了。好在官府總也管管,至少這些時日還是頗為安全的。近日來,我也沒聽說有哪家的公子憑空失蹤的。”
莫寒聽到這裡,心裡越發的不明白。暗想這巡城軍明明是為賑災金失竊一事,如何與這人口失蹤有關?
店小二又道:“客官,我是看你初到此地,還是想勸你早些離開金陵。這裡還真不好待,我今日告訴你的事,你可不能洩露半點風聲哪!我先去煮麵了,您稍等一會。”
莫寒點了點頭,那小二便入後堂備面。莫寒臉上陰晴不定,也不知是愁是憂。只想著這或許真如這小哥所說,金陵雖說是皇城,卻的確不好待。
雖說與自己無關,卻保不齊會對將軍府有害。畢竟身為上駿侯,京城裡發生奇奇怪怪的事,他必然難逃干係。總之還是要耐住性子細細探查才是。
這時候肚子又在打鼓,莫寒想喊問一聲,自己的麵條幾時能備好。卻突見一個陌生男子走進麵館,那男子面相陰沉,緩緩往莫寒身邊的空桌走去。
只奇怪的是,並未發出一點兒步聲。莫寒自幼便會聽聲辯物,不論這人身量多輕,走路多緩。那鞋履落地的細微之聲總逃不過莫寒的雙耳。
可這男子的腳步聲幾乎為無,這若不是上等內力將整個腿腳支撐,必是撞見鬼神了。莫寒忍不住再度看向那人,那人只端坐木椅,神情冷淡。不說一句,不道一聲,也不喊店小二問食。莫寒自覺此人內功不低,來這裡又是意欲何為?
便要同那人搭話,卻見那人當先開口道:“閣下夜闖上駿府,真是好本事哪!”
莫寒一驚,急思他是如何得知的?既然能說出這句話,必然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而自己竟然毫不知情,看來此人不好對付。
莫寒驚異之餘,不免有些興奮。只因他從未遇見過能和自己匹敵的對手,今兒個可算遇著了。又怕自己身份敗露,因此想著要儘快逃離此處。
遂站起身來,徑往館外走去。突聞那人一句:“閣下還未回答我的話呢,如此待人可有道理?”
莫寒只當未曾聽見,續自走著。那冷麵人離椅飛步外傾,直往莫寒那裡,意圖抓住他。然莫寒早有預知,登時一個翻身上空,接而往麵館頂上掠去。
冷麵人迅速趕上屋頂,莫寒唬得一跳。心想這人的反應力怎麼這般強?
遂繼續跳過屋頂,往另一處槐枝上飛去。而那冷麵人亦是疾速追上。莫寒詫驚之餘,只顧著逃,然卻被那人攔身在前,笑著朝莫寒道:“閣下一味逃跑,是不是太無趣了?不如和我過過招兒如何?”
說著目色一冷,飛步揮掌而來。莫寒歪頭避開,使拳反擊。冷麵人挪手回擋,提腳蹬來。莫寒急忙仰身躍起。冷麵人掌心移上,又要朝莫寒劈來。
莫寒遊步盪開,避過此掌,反手一指打來。冷麵人迅速挪身躲過,再度飛身往上。至莫寒頭頂,一腳自上而下砸至。
莫寒無處可逃,只得拿臂來頂。卻因腳力過強,驚駭之下,身子也往下傾去。
而那冷麵人壓住莫寒雙臂不放。莫寒無可奈何,只得使開輕功,足抵樹幹,一手抓住樹梢。任那冷麵人壓去,自己借力彈開,反往上躍。冷麵人撲空落地,迅速往上趕去,卻再也未見一人。
左右遍尋了小會,落在屋頂上頭,嘴角一勾,笑道:“看來此人還真是有些手段。”
卻說莫寒急中運功,將先前學的浮身心決,離殤步魂,通通使將出來。便似一股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逃到一隱秘之地,拍胸頓足,久久不能平靜。暗知自己此次是碰見對手了,先前竟是毫無所覺,致使被他盯上。這會子要不是使出看家的本領,還真奈何不得此人。
師姐曾有囑咐,自己不適宜與人正面對敵,這樣會有傷弱體,加劇寒症突發。
眼下莫寒覺得胸口有些悶,不過還沒到那種程度。只要好生歇息,應當無事。便坐在石墩上,喘著氣兒。心想那人找不到自己,也該撤走了。
又想自己如何能這樣狼狽?來到金陵通共也沒安生幾日。擔憂家人安危仗義挺身而出,也會被人追捕,真是怪異之至。
當下面也沒吃,莫寒已是飢腸轆轆,剛才的麵館也去不得了。瞧天色暗昏,須得找一處安生之地,總不見得在這露天星辰下就地安寐。
由是提步前走,心想有名氣規模大的酒樓酒館不可再去。那莫均狡猾的緊,既然能從家裡尋到醉生樓來,其它幾處樓館必是也能找到。
不過也不能就住一戶人家,這金陵風波方起,他們必然不敢輕易放陌生人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