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來時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圓滿的結局,會有這麼大的收穫,村民們都閉口不提當年的事,也不提楊朱越的事,對他們極為熱情。
硯花水村口的大槐樹前眾人送了又送,楊大爺和他姑爺直把他們送的出了英雄洞才告別回去。
臨分別楊大爺更是帶了老伴的話,“你大娘說讓我問問你們倆娃啥時候再回來?”
臘月毫不猶豫的回答,“每年都回來!以後收羊犀草我都親自回來!”
楊大爺笑的皺紋裡都是高興,看了一眼石雲清,“二水這娃就好的很,你們啥時候成親了,可記得回來再辦一辦,就當……圓了你娘和你爹當初的遺憾了吧。”
臘月剛要說話,石雲清已經眉花眼笑的深施一禮,“一定一定,到時候來請大爺和大娘到二水家中做孃家人,臘月她正好也沒有孃家人了。”
這話聽的臘月鼻子一酸,感激的看了石雲清一眼,真假姑且不論,他可真會說話。楊大爺聽完這話果然更高興了,連說“下回來就讓楊大娘帶著臘月去廟裡頭拜了祖宗,親自收成二閨女。”
回去的路程兩人只用了一天多。經過這一番經歷,他們之間距離一下子拉近,一起生死過的兩人,在彼此心中的分量絕不是先前那樣的關係能比的。
可是隨著鄴城越來越近,臘月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彷彿阿昔這個人物正在慢慢蛻皮,等到了城門的時候,那位平時謹小慎微,言行舉止有度的張家少夫人就又回來了。臉上掛著個得體的笑,拜別石雲清,她下了馬車嘆口氣,抬腳踏進了張家的大門。
小豆子和常嬤嬤都不在身邊,迎接她的是空空的院落,房間內灰塵一摸厚厚一層,臘月皺眉看著空空的床鋪正在犯愁要怎麼休息呢,身後腳步響起,她嘆口氣,頭都沒回,“之城來了。”
身後的人一下子抱住了她,“月娘,你可回來了。”
呵呵,很思念我嗎?真的思念一個人,總會不時過來看看吧,這屋子灰塵這麼厚,這是把自己當成個死人了吧。
脖子間之城的呼吸帶著點酒氣,“我以為你不回來了,不要我了呢。”
臘月不動聲色的扶著桌子坐下脫開他的懷抱,“娘呢?我去給她請安吧。”
之城不理會她的話,依然自顧自說著感動自己,聽的臘月噁心的情話,“月娘,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還黑了。”
臘月其實覺得很累,頭還是暈的。
車馬勞頓,顛簸的五臟移位的,她想休息。可是每次之城好像除了好聽話,從不會顧及她的身體感受,不會問一聲辛苦,不會關心她餓不餓,累不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沒有,他只關心自己。
“之城,我一路上累的很,想睡覺,你看我是先去給娘請安呢,還是休息會起來再去?”
沒想到月娘會打斷自己傾訴思念,聽她這麼一說,之城才發覺了自己的疏忽,連忙問她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
“讓我睡會,”臘月語氣裡已經有不耐煩,“之城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派兩個丫頭來把我房間給收拾出來,我真的很累。”
十一月多了,屋子裡挺寒的,兩個丫頭進來收拾的時候,臘月吩咐把床收拾出來就行了,然後不等他們弄別的就轟了出去,頭髮也不曾拆,手臉都不曾洗的,一頭倒在床裡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傍晚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