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
石雲清手指在桌上輕敲著,良久後看一眼阿三,“既然邢夫人不喜歡那老太太被人醫治好,那不如就想個辦法讓她變成活死人吧,做的高明些,金指醫術高超。”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阿三剛要離開,又被石雲清叫住。
他看了看床上睡得香甜眼睛腫的高高的臘月,低嘆一聲,又道,“邢夫人說的暗中幫著他張家瓷窯壓制呂家瓷器的事,上點心幫忙。”
阿三不愛多嘴,可是那是張家的窯,幫他們不是和自己過不去麼?“公子……那張家那麼可恨。”
石雲清淡淡一笑,“你不懂,她是個有謀略的女人,我只想讓她活得肆意痛快,她想怎麼玩都行。”
阿三一愣,公子竟然對這個女人這麼喜歡看重嗎?可是記得公子說過天下間若還有一個人絕不會對任何女子動真情,只怕就是他石雲清了,還說天下間若還有一人知道憐惜疼愛女人,只怕也非榴花公子莫屬了。
如今這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但他習慣於聽從,於是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石雲清站在床邊觀看良久,然後從腰間荷包內取出個小瓷瓶,拔下頭上玉簪,挑出一點白色藥膏來點在臘月眼眶眉骨上,然後上床一手支著頭,另一手輕輕推開藥膏輕輕為她按摩著眼皮。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楊大爺一家人昨夜被迷藥迷得睡得極熟,醒來連忙去看兩位客人,卻發現這倆人睡得正香,心想大約是昨天趕路本就勞累,晚上又出去走了那麼長的路累著了,索性讓楊大娘把飯菜分出來熱在鍋裡,他們一家先吃了飯。
飯後楊大娘說要去再磨點豆麵,趁著女兒女婿在有個幫手,再把山上那兩分地翻一翻。楊大爺蹲在門口抽著旱菸嗯了一聲也沒抬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家裡人走的乾淨了,臘月和石雲清才起床,多虧了有石雲清的藥膏,臘月眼睛看起來雖然還腫著,但是也不至於像昨晚似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縫。
她感激的輕聲道了謝,和石雲清攜手出來,楊大爺說飯菜在鍋裡,兩人自己盛了飯菜吃著,楊大爺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臘月,好幾次欲言又止的,弄得臘月最後飯都吃不下了。
乾脆放下碗筷詢問,“楊大爺,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和我說的?”
楊大爺吧嗒吧嗒使勁抽了兩口煙,似乎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良久後才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把煙鍋在石墩上磕了磕,嘆氣說道,“你是邢嘯天和紅葉子那丫頭的娃娃吧。”
臘月一慌,手裡的筷子噹啷散開,石雲清連忙為她撿起來放好,又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臘月垂下頭,眼睛又開始酸澀。她的默不作聲等於是變相的承認了楊大爺的猜測。
楊大爺又嘆了口氣,“你和你娘長的太像了,除了眼睛像你爹,其它地方連走路都和你娘一樣,我昨晚不放心你們出去,就是怕村裡當年的人認出來,再說點閒話,弄得人心惶惶。”
臘月心如刀絞,母親不受人待見嗎?
“楊大爺,我娘是村裡的恥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