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育規律而言,學科內容的深度和要求是逐年遞增的。趣*讀/屋雖然朱慈烺推行的是標準考試製度,並非優中選優,但考試難度卻還是不自覺地在深處走。
如今自然科學的內容並不多,物理才剛剛建立起了經典力學體系,大明的科學家在將力學吃得更透,歐洲的科學家則在研究新興的光學。
化學在歐洲還是鍊金術,在大明也才剛剛從外丹法過渡向科學體系,根本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學科。
數學的進步則是以百年計算的,全靠少數幾個天才推動。在沒有進步的時候,只能加深題目的難度,玩一些刁鑽的思維遊戲。
相比之下,肯下苦功就能及格的人文學科實在太友善了。
朱勇和他的小夥伴抱著上墳的心情上完了數學課,對於三元一次方程的解法猶在雲裡霧裡。好在午餐不錯,總能振奮軍心,好讓學生們迎接下午的戰術訓練。
講武堂計程車官生早起跑操、佇列、唱歌,吃早飯。天亮之後開始上文化課,與一般的鄉學並沒區別。直到午餐之後,講武堂才開始軍校的特色教育,比如實戰戰術、對抗演練。晚餐之前還要進行體能訓練。
棗核球在晚餐之後的自由活動時間才能玩。
朱勇對棗核球並不感興趣,他的性格偏於文弱,像棗核球這樣近乎打爛架的運動有些排斥。不過甄國棟和單連田是這項運動的鐵桿支持者,兩人也都是本局的球星。甄國棟的體能好跑得快,單連田靈敏得像只猴子。
鄭崇元自己從未打過棗核球,但他每場球都去看,暗中開個小賭檔,雖然賺的錢不多。卻很是洋洋自得。
朱勇今天沒有去看棗核球,在寢室裡鋪紙研墨寫信給父皇母后問平安。他原本也是寫信給兩個哥哥的,但是定王哥哥極少回信,就算回了也是說些“字越寫越醜、人越長越黑”之類讓人不悅的話。所以後來他就只寫給父母和大哥了。
大哥雖然忙於國事。但總是親自回信,針對信裡的事加以分析、勸導。大部分時間。兄長的字跡平和端正,幾乎可以當做法本臨摹。有時候也會用炭筆寫草書,這說明事情實在太多,時間過於緊迫。
即便如此。大哥也仔細看過每一封信,並且親自回覆。
朱勇對此十分感念。
不過今天,朱勇有些吃不準是否要寫信給大哥。
因為大哥已經是皇帝了。
《皇明通報》和《虎賁報》上都明發了冊立皇后和皇太子的訊息,那麼哥哥現在應該很忙吧。
朱勇想起姐姐也有了身孕,自己入學以來還沒寫信問候過,於是最後一封信就寫給了姐姐坤興長公主。不過在三封信中,朱勇都提到了自己對兄長的想念。因為擔心妨礙大哥處理國政,才沒有單獨書信。
讓朱勇意外的是,他還是收到了四封家書,身為皇帝的大哥朱慈烺。非但來信表示很期待弟弟在講武堂的生活故事,同時還寄來了郵票和鈔票。郵票是提醒他必須要給兄長寫信,鈔票是給他的“潤筆”。
朱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講武堂雖然一如鄉學是三年學制,但真正能夠過上這種規律校園生活的只有第一年。
第二年開始,講武堂的二年級學生就要進行地理實際授課。他們會按照各自的旗隊,分成陣列,跟隨經世大學地理系的師生或是兵部職方司的官吏,前往大明各地,瞭解地質地理環境,觀摩古戰場,登臨古關城。
一方面可以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另一方面也能行萬里路,增廣見聞。而國家還不需要額外對保護費用進行支出,可謂一舉數得。
朱勇十分羨慕前輩學長能夠進行這樣的遠行。他雖然最遠去過山東,卻是被人看管在車裡。就連姐姐都曾經匹馬出行,跑了好幾天,怎能不讓他羨慕?不過他是去年九月份入學,所以就算要進行地理實際授課,也得等到今年九月之後。
現在只有六月。
還得應付八月底的期末考試。
想到自己就算在野外也得帶著數學課本做習題,以待回來之後進行補考,朱勇的心情就十分不美麗。
……
“全國講武堂三年級學生兩萬餘人。這些學生放到營中,皆是不錯計程車官,起碼比當初東宮侍衛營受到的訓練要充沛。”孫傳庭坐在大都督府的正堂,與秦良玉共坐了主座。
他來這裡是為了商量西北各軍擴建的事,真正頭疼的不是領兵大將,而是基層軍官。既不能派農民過去送死,也實在無從擠壓人力,孫傳庭只能將主意打到了各府講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