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一圈的炮彈在空中帶出一道無形的罡氣,直直朝清軍軍陣後方的大旗飛去。
鰲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所震驚,旋即看到兩個黑影直衝自己而來。
他身為陣前大將,不能失了威儀,硬挺著坐在馬背上沒有動,心跳卻似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終於,其中一枚炮彈偏了準頭,打中一輛擋在前方的盾車,頓時將那盾車打得粉碎,又碾壓過旁邊推車綠營兵身子,沾滿了血漿和肉泥方才停了下來。
另一枚炮彈準頭高了許多,仍舊直衝鰲拜將旗。一個梅勒額真上前拉住鰲拜的馬轡頭,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了。
周圍的戈什哈手持鐵盾,護在鰲拜面前,只等老天爺最後的裁決。這嘀嗒數秒的時間,對他們而言,彷彿有上百年之久。
咚!炮彈落在地上,激起塵土的同時又跳了起來,足足有半人高,撞在了一個戈什哈的鐵盾上。
那戈什哈身穿三重重甲,前腿弓後腿繃,用盡全身力氣去擋這枚炮彈。
只聽得金鐵交鳴,戈什哈慘叫一聲,倒飛出去十餘步,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鮮血,顯然已經被震裂了內臟。
炮彈無辜地滾向了一旁,最終令人驚懼的目光下停止了旋動,安靜地散去身上的灼熱。
鰲拜被嚇得溼透了內甲。只要這炮彈再偏兩個身位,就算被戈什哈攔下來,自己也會被擊飛的戈什哈撞下馬來。
“將軍,盾車快耗盡了,還是先撤回來,整頓兵馬再衝吧。”梅勒章京聲中帶著哀鳴。
鰲拜暗暗吸了口氣,裝出無所謂的模樣,道:“不想明軍的炮還打得真遠。咱們且先退一退。”梅勒章京頓時心下一鬆,傳令鳴金。
……一個參謀小步快跑上了城牆,對兩位長官行禮道:“師長,參謀長,敵軍已退,請指示方略!”蕭東樓和曹寧扶著女牆看了看戰場,確定清軍不是佯退,遂下令道:“各營打掃戰區,清溝壕。”
“遵命!”參謀行禮而退。蕭東樓繼續對曹寧道:“你沒看殿下連衛所都撤了?若是要弄軍屯,幹嘛撤衛所?”
“這倒是……”曹寧掏出扇子,開啟撲騰了兩下又收了回去,道:“但就算要平定天下,也用不著百萬大軍呀。照咱們的戰力,有上十個師,足以平定天下了。”
“照咱們的戰力不現實。”蕭東樓仰起下巴:“你對他們要求太高。不過就算照近衛一、三師的戰力,有十個師應該也夠了。”
“你能更不要臉一些麼?”
“我試試。”蕭東樓摸著臉上的疤,裝出一副沉穩厚重的模樣,心底裡卻是笑得花枝亂顫。
在天津城下,輔兵帶著民夫、苦役緊張地搬運屍體。明軍因為守在土牆之後,即便有傷亡也在第一時間抬到後方醫院去了。
按照計劃,防線外的窪地就是天然棄屍坑。在簡單記錄屍體數量之後,這些屍體統統被棄在這些窪地裡,主要出於防疫考慮較多。
而且日後這些窪地一填平,也算是墊了一層基肥。壕溝裡的屍體更好處理,只要撒上猛火油,等清軍下次進攻時點把火就能燒起來,成為一道火牆。
麻煩的是那些土袋,不過好在也沒多少,可以等晚上休戰的時候慢慢清理。
蕭東樓和曹寧兵分兩路,他自己去野戰醫院探望受傷士卒,曹寧去陣前瞭解戰鬥情況,統計傷亡人數。
二師因為來歷特殊,訓導官一直是曹寧兼任的,所以此刻頗有些分身乏術。
這原本是東宮的懷柔方略,不過第二師上上下下已經都融入了東宮體系之中,這種懷柔非但沒有必要,反倒成了負擔。
曹寧一邊應對各營伍報上來的資料,一邊思索著怎麼跟總訓導部打報告,請派個正兒八經的
“師訓導官”過來。他去上過訓導官培訓,越發覺得訓導官越來越難當。
以前只要教人識字、代寫遺囑和書信,現在不僅如此,還要
“想士卒之所想”、
“憂士卒之所憂”……真毛了!老子知道那些大頭兵腦子裡到底在想哪個村的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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