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坐在客廳裡,謝忱言一口一口餵了祁漾許多東西,吃完後兩個人安靜地靠著,洗漱完祁漾就很疲憊地說要睡覺。
謝忱言抱著他出了浴室,摸著他這兩個月瘦弱起來的身體,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
早上六點的時候他收拾好,下床上了樓,等待著什麼似的坐在沙發上,很久都沒有換過姿勢。
祁漾一覺睡到了八點。
睜開眼,他在開啟的臥室門口又看見了從樓梯上串來的光。
謝忱言不在他身旁,床上也沒有他躺過的溫度。
他早就上去了,但是沒有鎖門。
坐在床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一束光上,和漆黑房間格格不入的光。
他再次走到了門邊,反複在黑暗和光芒中穿梭,最後側著身子站在那裡,一邊陷入黑暗中,一邊掙紮著要靠近光源。
“我覺得我們都應該翻篇。”
謝忱言的一句話讓祁漾心甘情願地在這裡待了兩個月,他每天都在問自己要翻篇嗎,要不要放下。
這是一個很難得出答案的問題。
他確實沒辦法放下過去的恩怨。
但是要一直把自己囚禁在這種不見天光的地方嗎?
祁漾不想。
他和謝忱言的關系很不堪,但是他自己的生活不應該處在不堪的境地。
而且,謝忱言昨天讓他見到了光。
如果沒有昨天的意外,沒有今天的不鎖門,祁漾可能會堅持很久。
可是他一隻腳踏出了黑暗,他的內心已經在開始動搖。
謝忱言看見祁漾走出屋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緊張,他清楚地知道祁漾說過去的一切都翻篇的話,他才是那個最大的獲利者。
祁漾反反複複地進出,他也反反複複地拿起煙又放下。
半個小時後,祁漾終於搖搖晃晃地走上了樓梯。
他宛如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走在樓梯上總要試探一下腳下,每走一步他都要回頭看一眼,背逐漸地彎了下去。
踩上最後一級階梯,祁漾抬起頭,發現謝忱言正站在他對面。
比起祁漾這時候的鎮定,謝忱言早已經哭得發不出聲音,慢慢地張開雙臂讓祁漾靠近他。
祁漾猶豫了許久,心裡沒有一點高興,反而很平靜地撞進來他懷裡,悶悶地問他:“為什麼要哭?”
謝忱言聲音都有點沙啞:“祁漾,自己走出來的話,以後要好好跟我在一起。”
被謝忱言牢牢地抱緊,耳朵貼在他心口上,聽見他強烈的心跳。
祁漾像一塊枯瘦的木頭,僵硬都沒有真心,謝忱言強迫成為了他的養分,他離不開就只能被迫依賴。
別墅裡今天只有他們兩個在,謝忱言特意吩咐其他人今天都不需要來。
祁漾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突然明白謝忱言對他今天會出來這件事應該早就有把握了。
他倒在沙發上,壓得一隻手發麻也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