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南躺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便沒什麼瞌睡,於是自覺合時宜地想起了自己作為“床伴”的義務。
他看著太陽已落,蝰卻還伏在案上,便走過去用指關節刮他的耳廓,開口問道:“還不沐浴就寢嗎?”
蝰頭也沒抬,順嘴道:“你先去洗吧。”
但沒隔幾秒又仰臉看了過來:“等會,你的傷不能沾水,我幫你。”
他把書簡放下,立刻拉著傘南去到裡間,專心致志地給人脫掉衣服,拆去包紮用的白紗。又讓他半靠在浴池邊緣,讓池水恰好止步於胸口下方。
蝰半蹲在岸邊,將巾帕沾水了又擰幹,伸到傘南胸口,只是還未來得及接觸面板,就被握住了手腕。
“不用,我可以自己來。”傘南側臉看向過去,輕聲道。
他並不想讓蝰自降身份來伺候自己,他的本意是想兩個人一塊洗澡,然後順其自然氣氛正好,再去到床上幹點晚上該幹的事。
但蝰顯然並不這麼想,只眉頭一揚,調侃道:“想好了?真不讓我幫你?”
傘南話頭一噎,眼睛頓了片刻,又慢吞吞把手鬆開了。
蝰勾起笑,捧著巾帕的手附帶濕潤的溫度覆蓋到臉頰:“你還真是一股別扭勁兒。”
然後湊上前在嘴唇上碰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吻,隔著短促的距離撥出微熱的氣。
“不過我喜歡。”
傘南看著他彎月一樣的眼睛,暗自斂下神色,不自覺抬起下巴,想要繼續這個吻。
但蝰故意往後一撤,漫不經心地避開了。
又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給帕子重新沾水擰到半幹,若無其事但小心翼翼地幫傘南處理傷痕邊緣的瘀血。
傘南無奈低下頭,只得暫時作罷肖想,老老實實地配合起來。
等終於不緊不慢地上了床,便一撈手臂,將蝰整個攬在自己胸前,膩膩歪歪地擠了過去。
他把臉深埋進蝰的肩窩,嘴唇緊緊貼在頸根的位置,忽輕忽重地上下磨蹭,搭在背後的手也沿著脊骨節節按壓,將某種心思昭然若揭。
但蝰卻小心避開他的傷口,伸手推拒著,轉過去背對了他。然後閉上眼睛,語氣懶散:“傷還沒好,想什麼呢?安靜睡覺。”
傘南眨了眨眼,再度貼上他的後背,掌心環到身前抱緊,將下巴擱在肩頭,親暱說道:“我睡不著。”
然後頓了頓:“我想親你。”
蝰掀開眼皮,神色有些猶豫。
他不是不想親傘南,可親了就肯定有下一步。先不說傘南能不能忍住,他對自己都沒什麼信心。
他之前的確不重欲,可自從傘南闖進來那狹小的空間,被掩蓋的天性就被喚醒了。
於是蝰堅定地閉上眼睛:“不親,睡覺。”
但傘南這會兒並不願意聽話。
他像沒聽見似地把腦袋往前再近一步,然後抬手往上,捏住了蝰的下巴,接著向外一轉,直接送到自己唇前。
在某人試圖掙脫之前,探舌往裡,吻進深處。
蝰抓著他的手臂,念及他胸口的傷,便一直不敢太用力,起初還虛虛扶著以示抵抗,可到了後面,索性便主動轉過身正面擁抱,換了個更舒服脖頸的姿勢。
傘南壓在他身上,小氣地分開點距離,蹭了蹭他的鼻尖:“你明明也想親我。”
“你也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