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39.三十天
日出很安靜，傘南也很安靜。
垂眸看著枕在自己手臂上、側對胸口熟睡的蝰。
這個人的表情難得溫順，過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分明的陰影，靜止、安穩，落在蓬鬆的積雪裡，柔軟且漂亮。唯一紮眼的，就是脖頸往下對映出來的紅印。
像是濺在冰晶上的血跡，深的淺的，流淌著，綻放著，沾染上惡俗的慾望，張牙舞爪。
傘南沉斂著眼睛，托住了他的臉頰。先往更近處靠，把額頭貼近，然後重疊鼻骨，觸碰嘴唇，貼上了一個長久但浮薄的吻。
他本只想淺嘗輒止，但軟糖沾蜜，品到了甜就再難以割捨，越來越深，越來越重，想咬，想啃，想完全吞噬。
直到逼得受害者夢中也不安穩，擠出幾聲微弱的抗拒。
傘南急忙放開他，又將掌心貼在後腦，靈力安撫下，讓人睡得更沉。接著便輕手輕腳地挪動位置，把自己從蝰的懷抱裡掙了出來。
悄聲站在旁邊，盯著躺在石床上的蝰，表情格外幽邃，像是在沉思。
他蜷緊指尖，又抿了抿唇，腦子裡嗡鳴糾纏又褪去潮水，終於在太陽完全升起時敲定答案。
傘南閉著呼吸，在蝰的手邊蹲下，緩慢捏起了他的右手中指。
一邊注意著動靜，一邊輕緩地刺破皮肉，取走了一滴連心的精血。
接著飛快收進白色瓷瓶，藏了起來。
他驀然鬆了口氣，有些後怕地站起身，抬腳離開了山洞。
只是在傘南離開之後，蝰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
盯著指尖上那細微的傷口出神。
傘南帶著漿果回到山洞時，發覺蝰已經站了起來，用腿。
“回來了？”蝰聽見聲音，轉身看了過來。
他赤腳踩在土壤地面，傘南的外衣掛空套在身上，有些飄然的大，上半身鬆鬆垮垮，下半身空空蕩蕩，甚至只要稍微點動作，就能瞥見裡面的暗色陰影。
傘南沒什麼預料地想起昨晚那叫人上癮的指下觸感，凹陷進面板，軟且滑。他無端走了會兒神，接著又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眼色暗下來，步子有些遲頓地走到蝰身邊，故作平靜地問道：“吃點東西嗎？”
“嗯。”蝰看著他避開的眼睛，有些沉默地接過一個果子，在石床上坐下來，慢悠悠地啃。
“我幫你看看？”傘南在他腳邊蹲下，不等回答便兀自伸手摸上了腳腕，然後探進衣服底下，沿著肌骨一路上滑觸碰，直至掌心按壓在小腿肚上。
“很癢。”蝰略微縮了一下，卻也沒躲開。
傘南循著聲音仰臉看過去，正好對上視線。可餘光卻忽然被唇邊鮮豔的顏色所吸引，便又把眼睛挪轉，定住。
那是嫣紅的漿果汁液，絲絲縷縷浸在唇齒間的縫隙裡，招搖、引誘，折射著粘稠的珠光，無端就叫人口幹舌燥。
他咽喉滾動，往前拉近距離，擠到蝰兩腿中間，然後緩慢直起了腰。
蝰表情不變，看著那張臉逐漸靠近，呼吸相聞間，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下一秒，視線驟然翻轉，就被猛地壓倒在石床，胸口的衣服瞬間撕扯散開，手裡咬剩的小半個果子也霎時掉落在地上，吧嗒一聲紅肉爆裂，濺碎潮濕。
蝰圈緊傘南的脖頸，迎合著他格外兇惡的吻，兩條腿順著姿勢立刻纏上了腰。
本就鬆垮的衣服更加垂墜，像層沒有脊骨的簾紗，掛在手臂，懸在身前，隱隱遮擋，又在搖晃的淺色透視裡窺見肉身親暱的影子。
他們皮貼皮，肉貼肉地接吻，沉默又專注。虔誠但狂妄的觸碰蔓延到蝰身體的每一處角落，不止唇邊，連指間沾染的果汁也被傘南盡數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