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離蝰更近,便上前一步,可沒縮短多少距離,就被芥鴉抬手攔住去路,橫在了兩人中間。
傘南哽了哽嗓子,只得站在原地,聲音也低了下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沒想到母親會在今晚設宴,實在推脫不掉,所以才沒去找你。”
“推脫?”蝰冷笑了聲,仰起下巴,嗓音戲謔,“你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本座覺得不像是推不掉,更像是樂在其中啊。”
傘南猛一僵硬,聽清了那已經改變的自稱。
眼睛寂下來,視線不受控地左右亂竄,乍然瞟見了蝰白紗包裹的右手,立刻正了臉色,急聲問道:“手怎麼弄傷了?”
他邁著步子正要往前去牽,可芥鴉一聲沉音叫他再度急停腳步:“傘家主,還請注意分寸。”
傘南抿了抿嘴唇,越過芥鴉的手臂看向蝰,語氣很輕:“我幫你看看,好不好?”
蝰眯起眼睛,出聲刻薄:“何必在這裝模作樣。”
“我不是......”傘南皺起眉頭,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如此看待自己,試圖說點什麼,卻又被極為寡淡的嗓音刺傷耳朵。
“你這幾天沖本座發脾氣,跟本座擺臉色,本座都沒跟你計較,還以為你真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所以格外體諒你,不催你。”
“原來只是忙著和美人相看啊。”
蝰睨著視線,疏遠的腔調和語氣讓傘南感到陌生和驚懼。近幾個月格外親暱的關系已經讓他很久沒有看到甚至快忘了蝰的這種態度。
他動了動嘴唇,想要為自己辯解:“我沒......”
“本座讓你辦的事兒呢?”只是再次被打斷。
可提到這個話題,傘南卻噎了嘴,沒有說話。
蝰像是早就猜到傘南會如此敷衍,嘴唇再度譏誚地扯起,攻擊不善的語氣比之前更甚:“戲耍本座讓你覺得很有意思,很有成就感嗎?”
“你倒真對得起傘這個姓。”
他不想再多說什麼,轉過身,在視線徹底離開之前再次在傘南心頭剜過一刀,然後抬起了右手。
“走吧。”
話音剛落,芥鴉便立刻走到蝰的身邊,恭敬彎腰伸出左臂,讓蝰搭上來。
傘南的聲音頓時開始發抖,他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拽住了蝰的另一邊胳膊:“你要去哪裡?”
“松開。”
蝰厲聲看著他,芥鴉也勾爪在側,似乎他再有什麼舉動,攻擊就會馬上落在身上。
傘南忽然意識到無論說什麼,蝰都已經認定自己是在作弄他。
無端被誤解的恐慌像是在血管裡充塞了冰水,被心髒擠壓,流淌進每處經脈,讓他渾身發寒。
他只是不想讓蝰離開。
可最終還是要離開。
反正怎麼樣都要離開,還不如讓蝰再印象深刻一點,與其恨自己怨自己,也總好過像之前說得那樣分開以後便再無幹系。
傘南破罐子破摔地想。
他深呼一口氣,立刻沉聲說道:“我能讓你立刻就回到真身。”
“本座憑什麼再相信你?”蝰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