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5.“我好想殺了你。”
夜已深,傘南像往常一樣把蝰換下來的衣服掛上衣架,然後轉過頭,看見蝰從內室裡洗浴出來。
腳步挪動間,空氣蕩漾,夾雜著一股清淡的甘松香氣,是傘南平日身上常有的味道。自打蝰身份暴露,便再也沒給他塗香膏的機會,可即便如此,傘南依然很滿意。
蝰披著頭發,大部分都是幹燥的,只有落在額前的幾縷沾染水汽,零星貼在臉頰,濕潤沿著弧度流淌,在下巴尖聚起一點晶瑩。
顫顫巍巍,搖搖欲墜。然後恍惚滴落於心,濺起水花。
傘南一時有些走神。
蝰見他還站著沒走,停頓片刻後走上前,面無表情地略微墊起腳,仰起臉親了下他的嘴唇。
“行了?”說著又退回來,只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抓住了腰。
傘南動作比腦子快,神還沒徹底回來,胳膊就已經把人半圈住。視線後知後覺地落下來,沒有說話。
哪怕並沒有昨日裡的強勢和暴力,可蝰還是沒給什麼好語氣:“又想幹什麼?”
傘南緩慢開口:“我能......”
“不能。”蝰拒絕得幹脆,又想起昨晚不怎麼舒暢且憋屈受氣的床上經歷,冷聲警告道,“別想再來一次。”
傘南垂了垂眼皮,聲音低下來:“我沒想怎麼樣。”攬在蝰腰後的手臂暗自往上挪了挪,掌心托住後頸向自己跟前壓,讓兩張臉靠的更近。
他碰了碰蝰的額頭,又像小狗一樣去蹭他的鼻尖,說話輕極了:“再親一下好不好?”
蝰半闔著眼睛,藏住視線,沒有接話。
“不咬你。”於是傘南又補充了一句。
蝰把視線抬起來,在狹窄的空隙裡緊密相望。
傘南慢慢壓過來,捧住一邊臉頰,像觸控一樣地吻他。先用嘴唇試探性地貼住又分離,然後完全覆蓋,帶著溫度停留傳染,再小心地探出舌尖,輕輕往更深處求索。
許是前幾次的經歷實在血腥強硬,這次過分溫柔的吻才讓蝰覺出了點心目中接吻應有的樣子。
觸感是柔軟的,包裹是溫暖的,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浸透在草地裡,匍匐的鱗片擦過去,淋漓滿身漫心。
他不自覺閉上眼睛,又主動仰起臉,讓傘南的脖子不至於因為低垂的太下而難捱。
腰後的手猛然收緊,蝰忽得被往上提,兩只腳快要脫離地面,於是急忙伸手圈住脖頸掛牢,以至重心全部依託在了傘南身上。
屋裡的燈忽然熄滅,陷進黑暗。
傘南帶著他往榻邊走,四條腿糾纏著後退與前進,導致被床沿絆倒,一齊倒進褥子,叫嘴唇短暫分開。
只是距離依舊,還是近在咫尺。
蝰被壓在下面,抓在肩膀上的手略微收緊,呼吸短促間,看到身上人晦暗的眼睛,沉默、靜止。
傘南停了幾秒鐘,然後低頭下來,繼續接上之前的吻。
好甜,還想要。
嘴唇上似乎帶著致癮成分,如何也捨不得放開,非得一刻不停地品嘗雕琢。他在持續的親吻裡陸續解開自己的衣服,把蝰整個人抱起來,裹進被子裡,一上一下地擠著。
肉貼肉的直白觸碰既不覺得疲倦也不覺得麻木,不知過了多久,傘南才勉強放開蝰,只是依然貼住鼻尖,聆聽寂靜的月亮。
他看著那雙搖晃剔透的眼睛,發覺這是第一次在蝰臉上看見這種表情:此前哪怕是主動親近也並非甘願。
於是放低嗓音,點了點嘴唇,輕聲問道:“還要嗎?”
蝰沒出聲,只是緩慢張了張嘴。
傘南便又吻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竟能如此喜歡接吻,不需要太多的慾望,也不需要太多的想法,很純粹,很幹淨,好像只要時間還在流動,就能一直吻下去。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嘴唇因為持續地擠壓和磋磨泛帶血色,才終於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