蝰緩慢抬起臉，面無表情，只定定看著他。
可傘南忽然避開了他的眼睛，聲音無端有些虛浮，對接下來的話底氣不足：“你的名字......”
“叫伽青冥。”
蝰瞳孔猛顫。
也幸虧傘南沒看向他，沒有注意到蝰如此動蕩的神色。
伽青冥，是蝰本來的名字。
最初降生時母親賜予他，而等他足夠強大，能夠代表蛇族承擔妖神之位，便改用族群之名。
蝰這個名字，已經使用了近乎兩百年，而伽青冥，現在更是鮮有人知。
蝰直勾勾盯住傘南，探尋的視線在那張刻意躲避的臉上逡巡遊弋，眼光鋒利，刃進心肺。
傘南默不作聲，神色如常地站起身，把床上的矮幾連同瓷碗一起收走，放在了遠處桌案上。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從衣櫃裡拿出了另一套深紫的繁雜衣服，是蝰昨天發現的那幾套之一。
將其有序掛上手臂，然後站在床邊，像是恭候一旁的管家：“我幫你穿衣服？”
傘南主動要伺候自己，蝰當然樂意。他伸出手，讓傘南套上了一隻袖子，然後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如今已是深秋，他只著了一件單衣，涼風稍稍一灌，虛弱的傀儡身體便有了反應。
傘南極為敏銳地注意到，轉頭看向敞開的窗戶，手一揮，把房內關嚴實了，又無聲挪到風口的位置站定，擋住了從夾縫中流竄進的冷氣。
然後繼續幫蝰穿衣，細無巨細。
胸口處的每一層褶皺都要一一撫平，腰間懸掛的每一簇繩結都慢慢捋順。甚至連落在額前的半縷碎發，也要仔細勾到耳後，確保傀儡的“完美無缺”。
只是指尖偶爾直接觸碰面板，叫蝰一個激靈。他想要往後退或者自己來，可一伸出手，就被傘南完全無視掉，當沒看見般，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蝰暗了暗眼睛，在這表面的示好裡覺得哪裡不對。
待穿完了衣服，傘南便讓傀儡靠床坐好，打算繼續給他換鞋履。
蝰在妖宮一向都是眾人跟隨、服侍慣了，本來也不覺抗拒，甚至覺得舒坦，可直至傘南真的在他跟前蹲下，便無端開始頭皮發麻。
於是下意識就把腳往後縮。
但傘南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腕，指尖微微用力，掐在了麻筋。
臉抬起來，視線輕淺如死潭，表情冷靜如寡水，毫無起伏，不再是那副好說話的態度。
蝰沒有在他眼睛裡看見生命。
只伴隨著難以忽視的疼痛，如刺在耳。
“聽話一點，不要違逆我。”
【??作者有話說】
蝰：遇到變態怎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