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湛繾決定和前世一樣禦駕親徵時,雲非寒確信這場戰役一定會大獲全勝,皇帝出征的第二日,他就開始著手佈局,等湛繾凱旋而歸時,國都已不再是湛氏一族的國都。
現在,輪到湛氏一族來嘗嘗兔死狗烹的滋味了。
他看到子璣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溢滿恐懼,雲非寒心疼地將子璣抱進懷裡,手卻按在子璣後脖頸的某處穴道上。
“子璣,哥哥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雲子璣只覺得後脖頸輕輕一疼,繼而眼前便黑了下來,栽進雲非寒懷中。
雲非寒打橫抱起了帝妃,不忘看了一眼一直在罵罵咧咧的沈勾:“沈太醫,念在你救過子璣的份上,我不會要你的性命。”
沈勾:“你他孃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雲非寒嫌道:“一個西狄人怎麼盡罵北微的髒話?塞住他的嘴。”
沈勾的嘴就被士兵用布條塞住了,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他又被押回了馬車裡。
雲非寒將子璣小心地放在馬車中的軟塌上,有了剛才的教訓,他不得不留個心眼,取了根綢緞帶子,將子璣的雙手雙腳都捆了一圈,捆的力道不重,只是怕他再胡鬧。
月州城的炮轟聲並未停止,但昏睡的子璣已經聽不見了。
·
雲子璣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未央宮的床上。
一夜風雪後,終於有了陽光。
昨夜之事無稽到像是一場夢。
“我昨天居然夢見二哥造反了,真是荒謬,這怎麼可能?”
雲子璣坐在床上,對著一旁侍候的山逐說。
山逐臉色尷尬:“公子,二公子他...他真的造反了。”
雲子璣再不能用夢境來自欺欺人。
他神色嚴肅地走出內殿,看到未央宮外站著一撥侍衛。
為首的不是宮裡的守將,而是雲家軍裡的副將於安。
於安見到帝妃醒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雲子璣氣笑了:“既然都想弒君造反了,還在我這兒裝什麼?”
於安道:“無論皇帝是誰,軍中上下始終會敬重公子您。”
“那就給我滾開!”雲子璣一句話劈出一條路來。
這些侍衛都是雲家軍出身,縱然有雲非寒的命令壓著,但他們自個兒心中也清楚,就算是雲非寒也得讓著帝妃。
帝妃只是想在宮中自由出入,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他們自然不會攔。
雲子璣走了兩步,忽然拽著身後緊跟著的山舞問:“你是個機靈的,昨夜月州城有什麼訊息嗎?”
山舞道:“月州城的炮轟一直持續到昨天後半夜才停,就算是在國都裡,也隱隱能聽到動靜。”
雲子璣眉宇顰蹙而起,他松開了山舞,立在偌大的皇宮中央,一時竟不知該何去何從,他甚至不知湛繾是生是死。
“斬墨司...我要去趟斬墨司!”
斬墨司設在皇宮外圍,是湛繾所設的直屬線報司,也是湛繾最為信任的心腹機關。
雲子璣踏著積雪飛奔往斬墨司,一路上,他看到皇宮的每一處宮門都把守著軍隊,宮人在這些士兵的注視下謹言慎行,不敢越矩。
這些士兵看似兇狠,見到子璣走過去,並不敢阻攔,還會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
雲子璣:“......”
雲家這些“忠義之師”果然連造反都有禮有節別出一格!
他順利地來到了斬墨司外,見司裡內外忙忙碌碌,只是人被換了一撥。
為首的已不再是周青周墨兩兄弟,而是雲家軍中的幾位軍師。
這幾位軍師瞧見子璣來,還親切地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