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寒點到即止,嘗了一口鮑魚,笑著誇:“好吃。”
他三言兩語的點撥,解了帝妃的難題。
這時,候在外面的陸欽提醒說:“殿下,天快黑了,該回宮了。”
雖說雲家危機正在解除,但雲子璣也不好待得太久。
他抱住雲非寒,許諾道:“二哥,下一次我們見面,一定是在正大光明的朝堂,而不是天牢。”
雲非寒拍了拍子璣的後背:“哥哥相信你,這次得讓子璣來保護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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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帝妃走後,湛堯才又回了廂房。
他身邊的近身侍衛周轅候在門外,視線卻追著帝妃的身影看去,殊不知雲非寒的視線也落在他的後腦上。
湛堯猜到帝妃此行的目的,他也不傻,知道皇城腳下出這種案子,背後的主使者必定是權傾朝野的大人物,具體是誰,就算他不想承認,心中也是有答案的。
“外面發生了什麼,你其實都知道。”湛堯重新坐在雲非寒對面,墨黑的眼睛直視著他:“為什麼這幾日,你不問問我?”
雲非寒:“問你什麼?問你知不知情?是不是合謀?”
湛堯垂眸,盯著碗裡雲非寒給他剝的蟹肉,悶聲說:“我不希望你把懷疑藏在心裡,這樣只會在你我之間生出隔閡來,我不想像湛繾和帝妃那樣,小小的隔閡藏了十幾年變成傷疤,最後由外人來撕開。”
雲非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沒有懷疑,自然不需要問什麼。”他視線一轉,落在外頭的周轅身上,涼聲道:“只是要請王爺,約束好齊王府的狗。”
周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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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蘇言領著一個面帶淤青嘴角帶傷的婦人進了未央宮。
婦人進了未央宮正殿,低著頭,跪倒在帝妃面前:“民婦方蘭芝參見帝妃殿下。”
“你懷有身孕,不必行這麼繁瑣的禮。”雲子璣示意蘇言將人扶起,“賜座。”
方蘭芝起身後被蘇言扶著坐在了椅子上。
她周身綾羅綢緞,面容卻頹喪,眼睛裡含著苦澀,手不自覺地護著還未明顯隆起的孕肚。
這是方家的庶女,五年前嫁給正四品官員周侍郎的二兒子周越海,為周家生了兩個女兒,肚子裡是第三個孩子。
單看她如今的處境,很難相信當年她出嫁時的風光。
“周夫人,想必你也知道皇城如今的風往哪兒吹,你丈夫如此對你,你還要為周家隱瞞嗎?”
燕又柔口中的熱鬧,說的是方蘭芝懷孕期間,一事無成的周越海用她的嫁妝吃喝嫖賭,甚至包養外室。
雲子璣派人探得的訊息是,方蘭芝孕中遭周越海苛待,動輒打罵,絲毫不顧及她身懷六甲。
方蘭芝痛苦道:“若周家出事,孩子們怎麼辦?民婦卑微之身,若被和離休棄,北微豈會有容我之地?我爹爹也不會再收留我。”
雲子璣想勸她倒戈作證,只能曉之以理:“你要知道,無論你有沒有這麼做,陛下都一定會追究此事到底,周家覆滅是早晚的事。洗髒錢,貪軍餉,光這兩件事,足夠滅周家九族,你的孩子們也在九族的範圍內,包括你腹中這一個,難道你要為了一個辜負你的男人,賠上孩子的性命?就為了所謂的愚孝?所謂的妻德?”
方蘭芝護著肚子,想著這五年來的苦,眼淚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