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偷襲者只能是那一紅一車兩名駕駛員其中之一了,龔和在心底暗暗想道。
只可惜,觀眾們再也不能給他更多時間去思考,就已經急不可耐地發出了一條條評論,開始向這位迄今為止逢猜不中的“神探”詢問事件的真相。
雖然問出這個問題的說法各不相同,但其中所總結出的一句話,卻是能夠囊括這期間的所有評論。
到底,是誰幹的?
龔和嚥了一下,心底有一種被叫停後的憋屈感。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已經將嫌疑人的範圍縮小到了兩名選手,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不,只要再多一些時間,我本不用猜測,我本來可以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真正的犯人的!他在心底不甘地吶喊道。
當然,在表面上他不會顯現出來,而是用咬文嚼字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不確定,假裝自信地說出了自己的推論:“依我看來,這‘爆胎案’的犯人其實也並不難找出,只不過我想先把這作為一個謎團,讓觀眾朋友們保持一會兒懸念,好繼續帶著一份緊張刺激的感覺觀看這次比賽。”
“為什麼會緊張刺激呢?”艾琳很是聰明地問道,為他擴充套件了話題。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攻擊的手段無聲無息,旁人根本無法辨別出是誰動的手。”龔和話依舊只說一半,似乎是在等待艾琳進一步的發問。
“這麼一來,賽場上的確會陷入一個人人自危的局面:沒有人知道身旁的選手是不是就是那個神秘人,那個可以暗中戳破二十三號選手的紫色敞篷車所有輪胎的罪魁禍首!”艾琳分析道,“事實上,這次攻擊與其說是除去行進路上的威脅,更不如說是一次炫技,一次威脅!試想,能夠悄悄刺破所有輪胎的手段,要是分別刺破四名選手的一枚輪胎,那又會怎麼樣呢?整個賽場,將會因為一次攻擊而變了天!由於沒有人目擊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我們完全不知道,那名神秘人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是的,”龔和滿意地點點頭,“現在的賽場上十二名選手,只能確認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身份。自己不是那個暗中出手的人物。那麼誰是呢?正如艾琳主持所說,會不會是身旁最近的這名選手做的呢?這次攻擊,相當於是給賽場上的所有選手的心底,種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
“……第三圈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終點近在咫尺的渴望,讓選手們對於‘生’,對於存活到比賽結束的慾望被無限量地放大——這也就成了恐懼最好的養料,渴望著生,相反的,就會無比害怕死,無比害怕被淘汰。”
“……如此一來,防守陣型就會因為這股在所有選手心底瀰漫的恐懼情緒而不攻自破——就連最後排的幾名選手,都有了超車上前的機會!有著暗處窺伺者的威懾力,沒有人敢阻攔後方的來車!誰知道,自己的座駕會不會下一秒就跟那紫色敞篷車一個模樣,拖著四枚逐漸癟掉的輪胎,無力地停在賽場邊緣呢?”
“緊張刺激當中的‘緊張’我是聽懂了,”艾琳點點頭,然後又刁鑽地發問道,“那麼……這裡面‘刺激’的點,又在哪裡呢?”
“呵呵,”龔和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你要這麼問。事實上,‘刺激’這兩個字,只是對賽場上的某一名選手而言的。”
“……為了不讓觀眾朋友們看得一頭霧水,我可以將犯人的範圍再次縮小:我認為,剛才發起這次攻擊的,只能是二十四號選手,亦或者是他旁邊的三十號選手!至於到底是他們之中的哪一位,就要到更後面才揭曉了。”說到這裡,龔和賣了個關子。
“龔老師還真是壞心眼,不過這樣也好:太早知道這個謎團的答案,不就讓比賽失去了趣味嗎?相信觀眾朋友們,也不想太早被人透露這一點吧?”艾琳帶著笑意對著鏡頭反問道,“那麼,‘刺激’這兩個字,到底說的是現在十二名選手當中的哪一名選手呢?總不能說的是遊離在外的二十二號選手吧?他的綠色大腳獸可是連影子都見不到一個呢。”
“當然不是,”龔和搖搖頭,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我要說的,這兩個字所描述的,正是我剛才提到的駕駛一橙一紅兩車的選手之一!”
“啊?這又是什麼意思呢?”艾琳有些不解。
“現在兩名選手當中,互相知道對方的身份,而那名手無寸鐵的選手,正在暗中忌憚著先前還與自己捆綁在一起的難兄難弟,提防著來自對方的暗箭……但是!”說著,龔和突然提高了音量,強調道,“這對於沒有發出攻擊的選手來說,不僅僅是個擔驚受怕的恐懼時間,更是一個極佳的機會!”
“……一個狐假虎威的機會!”他如此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