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談兵是一回事,實際上在賽場上,能不能攔得住,則又是另一回事了。」龔和回答道。
似乎是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他沒有再在這個推論上面糾纏下去,而是聳了聳肩,轉而岔開到了新的話題上。
「……不管二十一號選手是怎麼想的,他肯定是對自己的黑色老爺車,對自己的駕駛技術有著極高的自信,才選擇用如此引人注目的方式離開大隊伍,事實上,那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是的,停留在車隊當中,是和剩下的所有選手互相算計,互相較量,可要是獨行的話,唯一可能遇上的敵人,就只有逆行一圈的那輛綠色大腳獸卡車了,」艾琳附聲道,「只需要防備著一輛車,總比需要防備十多輛車來得要簡單。」
「是啊,」龔和將目光投向選手最為密集的車隊後排,感慨道,「和那綠色大腳獸卡車堂堂正正地一戰,也總比在這裡算計到了陰溝裡去來得好。」
「……到了這種時候,選手們依舊處於一個各自為戰的境地,他們的心態也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沉浸在先前的氛圍當中:下一個彎道是右轉彎,原本應該立刻靠向右側的一橙一紅兩車,竟是主動放棄了最內圈的位置,就是為了讓後排的選手上前佔住最後一個空位,好在接下來的比賽當中抵禦綠色大腳獸的攻擊。」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就是這麼真誠的行動,也沒法打動他們被貪婪灌注滿了的內心——後排的兩名選手仍然無動於衷,沒有要上前填補那個空位的意思。他們的意圖已經很清楚了:大腳獸發動攻擊,必然是先和前方的三輛車交戰,藉助敵人的戰力,替自己淘汰更多的敵人,豈不是一件好事?他們腌臢的內心裡,估計就是這麼想的吧。」
見後面兩車一動不動,無奈之下,橙色拉力車只好按下喇叭,作為訊號,兩輛車組成的整體緩緩地靠到了內側。
除了最後方倒數第二排的那輛粉色賽車以外,所有的賽車,都靠向了賽場的右側,準備迎接蛇形彎道的第一個入彎口。
同時,準備迎接那輛熒光綠色大車的下一次攻擊。
下一個攻擊目標,會是誰?
期待和恐懼,兩種可以說是截然相反的情緒,同時瀰漫在選手們的心底。
他們既期待其他選手的落難,為自己製造逃出生天的機會,也對即將到來的攻擊感到恐懼,害怕大難臨頭的,將會是自己。
兩種融合起來只能以複雜形容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孕育出的產物,只能是忐忑與不安。
「現在後排的兩輛粉色賽車似乎有些蠢蠢欲動,在這個所有人都異常安穩的平靜環境裡邊,最適合在這個時候取得優勢的好像也就是它們了——畢竟它們似乎不在大腳獸的攻擊名單上面,」龔和分析道,「其他的選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畏前畏後的意思——雖然知道綠色大腳獸剛剛才對那輛綠色賽車發動過攻擊,短時間內處於空檔期當中……可是,萬一呢?」
「……現在最尷尬的情況是,即便不少選手們有著想要拼死一搏,超車上前的意思,可那綠色大腳獸的前一排,就停留著一輛在賽事的前半階段被視作最為強力的攻擊手之一,具有極大威脅的那輛黑色肌肉車!有著輪胎刺的威脅,有著絲毫不加掩飾的惡意橫在前路,他們只能將存活的希望寄託在臨近選手的淘汰上。」
「……事實上,二十二號選手的下一次攻擊將至關重要:如果他選擇的攻擊目標不好,後排的選手將會藉助這個漫長的空檔期,輕而易舉地將它甩在身後!這麼一來,就連剛才那輛黑色老爺車的計謀也都得逞了:他將如願以償,在接近環島路口的地方與這輛綠色大腳獸相遇,只有在那裡,二十一號選手才有機會藉助地理優勢,藉助環島中間的障礙物,一舉甩開這匹巨獸!」
「沒錯,」艾琳附聲道,「二十二號選手必須要選擇一個出人意料的目標,才能獲得足夠的成效,不然的話,再淘汰一名選手,就是他此行的極限了——又要繞過半圈,選手們才會再次迎來大腳獸的襲擊!」
想要造成大量麻煩的話,只能是那個目標了,兩名主持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暗暗想道。
想要製造儘可能多的障礙物,不讓後方的選手上前,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攻擊那兩輛已經被串聯到了一起的車子,這麼一來的話,一瞬之間停在原地的「障礙物」,就變成了能夠堵住兩條車道的兩輛車;另一種,則是攻擊和它們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的第三輛車,那輛車頭車尾都破爛不堪的白色低底盤車!
攻擊那車,然後自己吃住兩個空位,旁邊的兩輛賽車一時半會兒也難以逃出生天,這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