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襯衣之間,還有著一件東西。
防彈衣。
正是因為這麼一件簡單的東西,才讓他接下了四槍,也並無性命之憂——及時送醫的話,最多就是有些貧血罷了。換言之,除了右手還在不斷出血,胸口有些隱隱作痛以外,庫帕沒有受到半點足以致命的傷害。
“明白了吧?雖然說,我實在是沒想到,都是同事,他會直接不分青紅皂白就開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保命金牌之後,他露出的那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逐漸消散,“不過,這下子,倒是很麻煩了……”
……
單元樓門外。
“……剛才語音訊道里,是不是有什麼聲音?”一個人撓了撓耳朵,漫不經心地問道。
“誰知道,估計是不小心按到了吧。”另一個人說道。
實在不是他們警惕性不強,而是他們四人怎麼都不會想到:會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與他們直線距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射殺了他們的一個同僚。
以他們接受的訓練,以他們的自信和驕傲,也打心底認為,不可能會有手足兄弟一句示警的話都吼不出來,就被瞬殺了。
他們沒有想過,會有人關閉掉自己的麥克風——然後等到真正需要的時候再開啟,就已經一個完整的字眼都說不出口了。
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可以安安心心地站在原地,等待著這次任務的結束,一夥人開開心心地,去吃宵夜。
只是站在原地無所事事久了,又不能讓自己的精神一直緊繃著,久而久之,長期處在這麼一個高度緊張,自己在心底又不讓自己高度緊張,反而更是緊張兮兮的情況下,總會有人有點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奇異想象。
“我總覺得……那邊綠化帶草叢裡面,是不是總有點什麼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黑衣人撓撓頭,和旁邊三人低聲商量道。
“反正肯定是什麼流浪貓狗吧……”一個黑衣人擺了擺手,很是不屑地說道,“這種東西在小區裡面不是很常見麼?養不活自己的人,還想要養些什麼阿貓阿狗,最後迫於無奈,只能帶出去放生,成了流浪動物。養不起就別養嘛!”
四人當中比較有話語權的那個黑衣人笑著搖了搖頭,輕笑兩聲,說道:“雖然剛才正門那邊動靜很大,但是很快就把場面控制下來了,各個監控攝像頭也一直有專員注意,雖然結果還沒出,但我覺得——應該是沒有人能夠混進來的。”
“……不過,”說到這裡,那人話鋒一轉,“你要是真的起了疑心,就兩人一起去看看吧——只是出去放風個幾分鐘,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也不知道提出這件事的那人是真聽到什麼古怪動靜了,還是單純無聊的緊,沒事給自己找事情做……總而言之,在最為德高望重的那個黑衣人發話之後,他和搭檔一前一後,走向了綠化帶那邊。
然後,他們在圍牆的牆腳下,在雜亂的草叢中,發現了露在外邊的兩條腿——綠化帶草叢裡面,藏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
“……槍給你,”說著,庫帕將自己的手槍遞了上去,“防彈衣就算了——剛才都沒給,現在穿了,要是被人發現血跡,反而更難脫身。”
聽聞此言,姬霄苦笑一聲,按在脖子傷口上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更加用力幾分:“我自己都渾身是血了,這血跡,還能藏到哪裡去?”
“好了,聽我說,”庫帕打了兩個響指,“我把剛才廁所裡打暈那人藏在草叢裡了,給他套了個和我一樣的面具——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
“……我有一個方法,這方法,萬無一失——誰會懷疑一個昏迷不醒的傢伙,臉上套了個面具?”
“……他現在和我套的是同一副面具,也就是你那副面具的‘搭檔’,既然人們心底會預設昏迷不醒的傢伙是真人,那我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肯定就是入侵者。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我身上,你趁機上樓,一定要找到證據。”
“……相信自己,”說著,庫帕拍了拍姬霄的肩頭,“那道線索,一定藏在什麼只有你才能找到的地方。只要你努力回想生活當中的細節,肯定能夠找到的,我相信你。”
“敵襲!”外面一道宏亮的聲音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