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拳要是打中了眼睛,眼睛會有那麼一霎那不能視物,丟失先機;要是打中了喉嚨,去力夠深,死穴被此等殺招命中,說不定就直接被對方一拳把自己打死了都說不定。
至於下方那簡簡單單的一指,何足道也?
別說一指了,就算是一掌一拳,只要凝氣收攏腹肌,抗住一兩下重擊,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這就是那黑衣人在見招拆招前,心底打的如意算盤。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姬霄在上的拳,只是幌子,在下方的劍指,才是真真正正的實招!
那黑衣人應對的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可他沒想到,面前這從未見過的稀奇路數,頭頂的那拳竟是個幌子!當然是幌子,若不是虛的一拳,以姬霄這個側身彎腰的姿態,又該如何讓上下兩拳齊至?
虛中帶實,虛實結合,這才是這看似胡鬧的雙拳的真正用意!
可惜黑衣人明悟的還是太晚了:他一手提前防在面門前,另一手扭腰右勾拳打出去時,姬霄則是以一個相對以逸待勞的姿態,伺機而動,只出虛力作作樣子的左手,直接就往旁邊一撤,輕輕鬆鬆地擒住了那黑衣人的右勾拳,劍指也是毫無懸念地命中了對方的胸腹。
準確來說,是肋骨之下,腹部之上的那個準確的一點。
中這麼一指,那黑衣人只覺胸口下方一點劇痛,右手又被擒住,左手剛要動手反擊的時候,從背後冷不防地探來了又一隻手,把他空餘的左手也死死鎖住。
頓時間,那黑衣人成了一個只能“呃啊”悶哼的沙包。
雖然沒系統練過任何打架的路數,可打沙包這件事,姬霄還是很在行的。
只見他右手的劍指戳中之後,如同詭異的長蛇一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一瞬之間再次變招,化指為拳;挺直了腰桿逆時針一扭,先前抓住了黑衣人一手的左手,則是往自己這邊一拉一帶,右拳則是順勢如同脫弦而出的箭矢一般彈射而出,猛地向著同一個部位,再次打去!
左手拉敵人過來,這是向自己身後的“退”;右手往前出拳,這是向著自己身前的“進”……一進一退之間,對於夾在中間的人來說,進退兩難就不在是一個紙上虛無飄渺的詞語,而是真的很讓人難受了。
只聽見沉悶的“啪”一聲,第二拳也結結實實地揍到了肉上面。
撲通。
一指一拳,再加上來自背後的一記重重手刀,這對於被精準打中橫膈肌之後,本就有些呼吸困難的那黑衣人來說,簡直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手刀命中後,他直接身子一軟,直直地倒在了地面上,不省人事。
“喂?喂?喂?喂!怎麼回事?你那邊是什麼聲音?再不回答,我就要上報指揮部,下令全區域戒嚴了!”通話頻道里急切地詢問道。
姬霄也沒有扶起那黑衣人的意思,只是不緊不慢地從他耳朵裡掏出了那小巧玲瓏的無線耳機,另一手則是指了指不遠處的便池,示意庫帕衝個水,掩蓋一下聲音。
庫帕立即心領神會,在那便池前前後後擺弄兩下,就弄出了一陣稀稀拉拉的沖水聲,趁著最開始響亮的那道“嘩啦”聲,姬霄壓低聲音,清了清嗓子。
沒問題的,有那麼幾句談話打底,已經足夠我掌握他的聲線了,姬霄在心底為自己加油打氣道。
下一刻,在庫帕的注視下,他風淡雲清地帶上了耳機,再次開口時,已是完美地變成了那躺在冰冷廁所地板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的聲線。
“嘶……他抹布的……”他先是罵了兩句,然後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沒事,別上報總部,不然我得挨罰了。沒什麼大事,也不知道是廁所地板剛拖過地,還是有尿,腳滑摔了一跤……”
“……我估計還得收拾一下,你稍微拖一下,就說我上大號去了,我儘快回來。”最後,姬霄如此強調道,用自己手環在空中打字輸入指令,不動聲色地駭入了黑衣人們的語音訊道,遮蔽了這人的麥克風聲音,只持續播放一道提前錄製好了的水龍頭聲音。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姬霄這惟妙惟肖的易容本事了,可親眼目睹眼前此景,庫帕還是忍不住眯著眼睛搖了搖頭,有些無語。
這簡直,這簡直……看到這種技藝,實在是不知如何形容心中的所思所想。
就光是這麼一道易容術,直接否定了人類研究了這麼多年的便攜一次性面具——就算你可以輸入資料,製造不同臉型,易容也可以;就算你已經發展到留下的痕跡只有脖子上的幾點,可易容不會留下半點破綻;就算你要拼速度,熟練起來的易容術,速度上,難道還會輸過需要輸入資料製作面具的機器麼!
想用科技替代,或者說復刻這門神奇的技藝,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庫帕發自內心地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