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這樣子的人,身上也是有一道槍傷的……”剛想要把這道疤痕作為勳章炫耀的劉某仁,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用意,這才改口說道,“重點是,我接下來要講的,是一個幾乎沒人知道的秘密……”
“這道傷,是我自己走火打的……”
看著劉某仁自曝不堪過往時那苦悶至極的表情,姬霄哪還能把心神聚焦在惆悵當中,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這傷痕到底是怎麼打出來的——因為這個角度根本就令人難以想象事情的原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顯得如此愚笨,如此滑稽好笑。
“雖然我有點小聰明,但實際上還是個沒有什麼能力的笨傢伙……我想說的是,你幫了我很多。我打從心底感謝你。而你,也要永遠記住這一點——你並不只是姬霄,而是‘幫助了一個無可救藥傢伙重回正軌的姬霄大師’!無論前面是什麼難題,都不要忘記你自己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
“謝謝。”姬霄由衷地說道,聽完這一番發自內心的話語,他也是不由自主地堅定了許多。
天逸公司又如何,玄盟又如何?我也不是好惹的!
那份證據,我勢在必得!想到這裡,姬霄握緊了拳頭。
注意到劉某仁注視的目光,他這才收斂起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擠出點笑容,伸出拳頭,乾脆將剛才的動作化成了普普通通的碰拳。
十五分鐘並不長久。
計程車向著斜前方行駛而去,速度緩緩減慢之後,最後慢慢停了下來,旁邊的公交站感應到車子的存在,瞬時亮起了很是貼心的燈光。
“到了。”
“是啊,到了。”劉某仁喃喃道。
車門咔一下開啟,捲進來一股沾染了寒夜的刺骨秋風。
只聽啪嗒一聲,安全帶的扣子被解開了。
“走了。”說著,劉某仁走出了車外。
“有緣再見。”姬霄揮手說道。
“祝你一帆風順。”
“……也許,有緣再相遇的時候,我可以給你講一個玄盟通緝犯的故事,保證精彩,”姬霄沉默一陣之後說道,“也祝你一切順利。”
友誼並不需要太多的場面話支撐,兩個大老爺們兒更是憋不出什麼文縐縐的感傷話語來,互道一句美好的祝願之後,就此別過。
車門啪一下關上之後,隨著引擎的細微嗡鳴聲響起,計程車揚長而去。
看著逐漸遠去的小車,劉某仁深深鞠了一躬,影子在路燈的照耀下,在馬路上拉的很長。
送別劉某仁之後,姬霄隨意找了一個離家不遠,大概半小時車程外的地下車庫,讓車開到了那裡,將前排座椅方向調轉後橫向躺平,利用兩排座椅做了張簡陋的“小床”,躺在上面打起了哈欠。
他的計劃倒是簡單:只需要在這裡度過一晚,然後想辦法找一個穩妥方法聯絡庫帕,再準備些備用的易容材料,就能開始籌備潛入了。
在那之前,在這偷來的計程車裡面睡上一覺,等待第二天的到來,也未嘗不可。
……
週五早上,易容買完早餐,吹著清晨的涼風,一邊看著新聞,一邊吃早餐的姬霄,事實上,他心底是有些驚訝的。
新聞上,絲毫沒有提及這附近山區裡的一座精神病院,有病人逃出,更沒有暗中提醒市民們戒備。
就連從臥底那裡順來的手環裡,也絲毫沒有窺探到什麼關於自己的情報。
“這也當然——他們三個就是來調查我的,三個人都栽了,哪還會有我的資訊傳回去?”姬霄自言自語道。
“不過還真是奇怪,怎麼會一點訊息都沒有?按道理來說,就算壓著資訊,也該頒佈追捕令了啊……”他很是不解的喃喃道。
如果沒有奇蹟發生,沒有什麼在帝域精神病院外林子裡日夜蹲守,不眠不休的神經質善後人員,在姬霄越獄後的一瞬間,就開始著手清理:拔除支撐杆,解開繩索,撬出釘在二樓的固定點,給牆面填洞補漆,把地面填平,翻牆而過進入精神病院裡面掃乾淨所有玻璃渣子然後換上一面嶄新的窗戶……
姬霄很確定,這種待遇只有夢中才有可能出現。
既然越獄的痕跡不可能憑空蒸發,憑孫大樹莊風兩人也不可能壓下這道駭人聽聞的訊息,現在的精神病院裡面,應該亂成了一鍋粥。
按照作息記錄上面,六點起床洗漱來計算,現在八點,早該冷靜下來,釋出追捕令了。
可是……為什麼?姬霄百思不得其解。
他百思不得其解,就會有人很頭疼。
所以,追捕令很快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