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門外一左一右倆安保,跟門神似的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又怎麼會讓他如意呢?
別說衝出包圍了,他剛滑出來的一瞬間,臉上就吃了一記重拳。
這一記拳頭,直接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這憑著一口心氣硬撐到現在,昏頭昏腦的犯人一拳揍得躺平在地上,腦袋向旁邊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呸,”那手指受傷的安保雖然親手打了那犯人一拳,可依舊覺得不過癮,憤憤然地往他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抹布的,算你運氣好。”
他自然不想這麼輕易放過那襲擊他的犯人,不過,規矩就是規矩:只要是昏迷了的犯人,就算是殺父仇人,你也碰不得,只能等他恢復意識了再動手。
畢竟昏迷幾乎可以相當於是失去了一層人體本能的保護機制——在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直接將那昏迷者失手打死。
他只能把棍子撿起,就連受傷的那隻手都藏在了褲兜裡,用手環叫來幾人,把那昏迷者抬走,就此作罷。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發現,地上牆邊的那一卷防水膠帶,少了大半圈。
……
直到給整個手環表面都纏上了厚厚一層防水膠帶,姬霄這才鬆了一口氣。
最讓他感到不可置信的,還是那犯人的配合。
當時能夠從背後偷襲奪刀的,事後想想,若不是尋常的安保或者醫生之類的工作人員,則必然是他這個出入自如的特殊人物。
能夠立刻摒棄恩仇,並且相信一個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是很難的一件事。
畢竟,那紙團上面,只有寥寥數字。
“吸引注意力,越獄帶上你。”
僅僅因為這一句隨時可能落空的承諾,那犯人先是毅然吞下了紙團,銷燬了證據,隨後又不斷地以近乎自殘的方式吸引著周邊的注意力。
這麼看來,他確實也有著一股瘋勁。
趁著這個空當,姬霄先是趁兩人都在看向牢房方向時,從自己單間出來,光腳趟過積水,撿起膠帶後,立刻藏進了旁邊的廁所裡,窺視著外面倆安保的動向。
不知是聽到那溼漉漉的腳步聲多了一份,還是為了將戲做全,犯人又開始一下下地敲起了欄杆,在那連續不斷的鐺鐺聲當中,姬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刺啦一下撕下了一大段防水膠帶,將手環緊緊實實地纏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在監控投影畫面上看到兩個安保都被棍棒的敲擊鎮住了,伸出手來,用食指中指將那膠帶卷一夾,一甩,精準地送到了原來位置附近。
歸位之後,他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回了自己牢房,將手環塞進了座便器裡面之後,才設定了個定時解除監控遮蔽的倒計時,穿好鞋子放下褲管,坐直了身子。
那犯人昏迷倒地之前,也正是意味深長地看向了那道朝著反方向延伸而去的腳印。
恰恰是這個計劃當中唯一的,姬霄沒有處理的疵漏,又在陰差陽錯之間,被後面經過的後援部隊雜七雜八的腳步給踩了過去,隱藏在他們的腳印當中,看不出痕跡。
至此,藏匿手環的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
那莊風醫生回到自己診室時,剛要進門,卻發現房間裡的擺設似乎有了什麼變化。
他站在門口沉吟半天,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少了點什麼……
一進門就能看見,很明顯不見了……是體積比較大的東西嗎?不對,那樣的話肯定一下子就能反應過來了。
是什麼書被偷了,讓書架上面的顏色排序不對了麼……顏色,顏色……
“對了,那紙鶴呢?”想明白了自己心底那種怪異感覺的源頭,一瞬間,他激動地直用拳頭反手敲向掌心。
“那紙鶴,明明出門前還在書架最上面的,而且也是我最後出的門……”想到這裡,莊風陷入了迷茫當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不說,姬霄這一手心理暗示,雖然不是什麼妙招,但也算有了一定效果。
透過多次動作和言語上的強調,讓莊風短時間內對紙鶴的新位置有了一個強烈的印象,記住了紙鶴所在的位置。
在此之後,姬霄自己則是先行離開,讓莊風親手鎖門。
這麼一來,即便莊風最開始必然會懷疑他,但一段時間後,理智自然會讓他開始懷疑持有自己房間備用鑰匙的安保部門同事……
雖然當時在話療室裡姬霄做出這番行動,只是為了提前給自己洗脫嫌疑,卻是無心栽柳柳成蔭,似乎在無意之間,又在醫生和安保們之間,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