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我老婆都不知道。”他還不忘補充道。
聽到這裡,姬霄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表情古怪之極。
就在沒多久之前,在莊風的辦公室裡的時候,他還信心滿滿地說那孫大樹手上就不可能還有第二份備份影片……這不,第二份影片就像一個大嘴巴子一樣,扇到了他的臉上。
鎮定下來後,他清了清嗓子,瞥一眼確定外面走廊上沒人,這才對孫大樹說道:“也不怕告訴你吧:雖然具體的時間點我記不清了,那監控錄影里根本就沒拍到什麼能給莊風定罪的東西,只不過是拍到他自殘然後故意將我送進海綿房,又在三更半夜開鎖下樓和我談話罷了。”
聽到這句話,孫大樹也是暗暗肯定了自己先前和姬霄分享情報的舉動:他的這句話是騙不了人的,只要回去一翻監控,立刻就能找到莊風先前要刪掉的東西——除了談話的內容姬霄沒提,今天的對話他真的可以算是毫無保留了。
談話的內容又能有什麼呢?不外乎就是要說服其他人一起來陷害我吧,孫大樹想道。
要是莊風能聽到他此時此刻的心聲,肯定要忍俊不禁,也不管儀態,放聲大笑起來:你一個小小安保隊長又算什麼?除了靈魂技術,還有什麼東西值得鬼鬼祟祟神秘兮兮到了海綿房這種地方才能談論?要害你這麼個人,直接把姬霄叫到辦公室裡談話就是。
臨走前,姬霄還不忘叮囑道:“記得,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啊。平常心,保持平常心……”
說著,他隨手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慢悠悠地走遠了。
回到單間,姬霄這才從牆上的鐘表注意到時間的飛逝。
和莊風策劃沒花多久時間,上個廁所和孫大樹談話也沒拖太久,看來之前那一思考,腦海裡想著越獄的種種可能性,就一次性想了一兩個鐘頭啊!
現在倒是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不去考慮那麻煩至極的利用關係的話:明面上,他可以從庫帕那邊打探到黑衣人的情報;可以從莊風那獲得越獄活動所需要的資金;可以從孫大樹那獲得外出許可……有這三個人幫忙,想要逃出去,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過,提到庫帕的話,倒是牽扯到一個新問題了:
雖說庫帕聲稱是為了暗中調查姬霄的案子,他才調來這精神病院附近工作……要是逃出瘋人院的劉某仁撞上了這位嫉惡如仇的前探長,又會如何呢?姬霄不太想去猜測。
得想個辦法牽制住那庫帕才行,才能保證計劃萬無一失,姬霄暗暗想道。
要和莊風虛與委蛇,表面害孫大樹,還不能讓他看出破綻;還要和孫大樹演戲,不能讓莊風看出來兩人其實已經達成協議要暗算他;還要安撫那劉某仁,想辦法說服他在逃出完成願望後的第一時間主動投案自首,被孫大樹“親手逮捕”;更別提要去庫帕那邊打探訊息,想辦法打探出最新內部訊息——有關靈魂技術的事,有關於萬里的事。
想到這裡,已經不是頭疼二字可以形容的亂了,姬霄有些心力交瘁,長出了一口氣,靠在牆上,破天荒地,真真正正地坐在床上看起了一本雜誌。
“四點……這個時間段,好像是自由活動時間來著吧……”姬霄喃喃道,“下次得讓那庫帕給我捎點書刊報紙來,待在這監獄裡可真是無聊壞了。”
當天晚上,據說有一個內鬼被心急如焚的莊風催促,先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往孫大樹的水杯裡下了藥,正要去扒下那手腕上的手環,毀滅證據時,被滴水未進假扮昏迷的孫大樹揍了個半死不活。
被胖揍一頓之後,那人嘴裡還供出幾個不知是和他有私仇,還是真和莊風有關係的人物,總而言之,本就人數不多的安保小隊,一夜之間幾乎有半數人狼狽地捲鋪蓋離開了——面對著勃然大怒的孫大樹,他們根本升不起說“不”的念頭,灰頭土臉地遞上了辭呈。
這一天,大發雷霆的孫大樹,重新在精神病院裡樹立起了自己的威嚴——就算隊伍裡還有著莊風的人,看完這殺雞儆猴的一幕,也得重新權衡利弊。
只不過,姬霄本人沒有看到這一幕,在晚飯過後不久,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隨後,那一片烏雲就像在卷棉花糖一般,捲起了周遭的雲霧,將雨勢擴大到了極致。
他還記得,就在暴雨嘩啦啦地敲擊著精神病院的房頂,閃電在天空中張牙舞爪時,庫帕出現在了他單間牢房的門前。
“跟我來。”肩膀有些微微淋溼的庫帕,鄭重其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