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誰是教主
“是日,大內監入內省都押班張迪引百餘班值衛暗伏平江府。一日忽稱詔,盡出甲士,殺護法教中無數,奪上官教主五法器、丹藥、教籍無算。
上官教主並隨行尊者石寶等遇難者一百七十九人,降眾千餘。唯有護法方七佛脫難,班值衛多番追殺至睦州,身受二十餘刃。
又凡孫老橋橋東西四至壤地室廬悉強買,合數百家之地建神霄殿,奉青華帝君像其中,以為遮掩。”藍細禾說道。
這些內幕,他也是聽了陳箍桶陳師所述,那時方七佛已經逃回睦州,得教眾救助。
“其兄方臘不忿其事,又懼班直衛此後清剿。乃欲舉義,卻被家主方庚察知,將方臘禁閉糧倉中。幸賴族弟方肥引教眾相救得脫。方臘於是自號聖公,以誅朱勔為名舉義。
又有我教護法呂師囊、方七佛、仇道人、鄭魔王,並尊者蘭溪吳邦、方巖山陳十四、蘇州石生、歸安陸行兒聞上官教主事,皆合黨應之。
左使俞道安此時雖得上官教主遺命接掌聖教,奈何已失聖教五法器,所以他也無力阻方臘之禍。尊者陳箍桶進策曰:
天下之勢,猶桶板耳,能箍則合,不能箍則離。力勸俞教主斷尾求生,總是俞教主不忍拋卻那些故人。陳尊者無奈,只好暗中聯絡大哥陰做器備。
陳顒大哥便想到弟子北行遊方之事,囑託稍作留意梁山泊的去向,云云。”
看來明教如今也是一團亂麻啊,安寧聽的暗暗心驚。現在的教主俞道安卻被方臘裹挾?後世傳言方臘是明教教主,原來他只是借了明教的名頭行事?
朱勔倒是得了明教法器,他卻又叛教了。
藍細禾囉裡囉唆的說了許多,末了還是哀求安寧能收他做弟子。這就是個醫痴嘛,難道明教那邊無人了,這種貨色都敢派出來當間諜?
“你說的上官教主,是第幾代教主?方臘舉事,俞道安狐疑不定,佛母是否也參贊其中?”安寧心說難道俞道安真的走向前臺了?
那麼方明月呢?那個妞有些怪怪得感覺。當時一心救助林師叔,安寧在永嘉七星洞外擒獲方明月時,並未多想。架不住男人本性的反覆回味,卻又甚是詭異。
正常的男人看到妻子受辱,肯定不會那麼冷靜得不帶情緒。這說明俞道安似乎並沒有真的關心過妻子方明月死活,純粹就是按部就班的禮節舉動。
方明月被自己擒獲後的那種酥軟、敏感,也不象一個成熟女人的該有的懵懂,倒像是未經人事的雛?這怎麼可能?他們聯姻最少十幾年了。
但是世間不可能的事情海了去了,所以安寧就要問一下方明月在哥哥與夫君間的立場。
“啊?!”藍細禾驚恐的又要昏厥,好在安寧手快,一指戳在他人中上。
“道爺如何知道我教這些秘事?上官教主名諱堪,是我明教二十七代教主。如今二十八代教主俞道安,左使呂師囊,右使喬思恭。
我教五大法器卻落在叛教的護法朱衝及尊者朱勔手裡。他們在平江設伏,叛了上官教主。因此方臘才得一呼百應,說要殺朱勔,復仇上官教主。
佛母卻率親眾泛舟海上,說是得神人教化,要在海上為我聖教留些根基。”
“喔喔,如此,你們現在教主應該是朱勔才對啊?人家有五法器呢。”安寧若有所思。
“這?可是,可是,他朱勔是叛教的啊!”藍細禾實在沒法繼續和安寧鬼扯淡這些話題。
“而且如今朱勔也被下獄,偵訊他的卻是兩浙察訪使劉豫劉學士。估計聖教五法器,並平江、浙北的教眾組織,應該盡入劉豫掌握了。”
劉豫,兩浙察訪使?安寧忽然醒悟,那次汴梁城外整治智慧和尚時,與吳用接頭的劉學士,應該就是劉豫了?這廝很會隱藏啊?
聯想到後來劉豫立國偽齊,統轄山東、兩淮、河北之地。明教也在其境內蓬勃發展,劉豫的一些國策也很有明教的影子指引,那麼想來,這明教的確是要落入劉豫掌握了?
這可不行,明教固然有他的不少問題所在,但它在民間的傳播力量委實了得。自己一定要盡力截胡才對,起碼也要分而治之,不能全都便宜了劉豫這個混蛋。
安寧暗自後悔,那個夜晚,為甚不下手狠一些,居然放跑了這樣一條大魚?
眼見大半夜都耗下去了,安寧與藍細禾再回到房內,看看陳西真還在酣睡,心說大概要明天才會知道疼痛吧?
反之,要是明天還不知道疼痛,那也不需要再去醫治了。
二人離開陳家後結伴同行,藍細禾就大約把他知道的明教細節故事再與安寧提到一些。
“方庚是誰?”安寧好奇問道,上次簡單聽說過方五松,他家哥哥便是方庚,卻並未仔細探聽。自己此前似乎沒聽過他的故事,原來還曾是方臘的僱主?
“方庚其人黑而長,素為霸幫源。又志在官爵,從人學兵學,賣牛買劍,自以此立足。去年十月,方庚察方臘欲起事,乃禁閉方臘糧倉中。
其後方臘得脫,殺方庚家四十二口,唯方庚越牆得脫。於是方庚報官,指天說誓,欲傾心報家仇雪恨。又有族弟方五松從陳顒大哥南遊未歸,也是逃出生天。”藍細禾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