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咱們在與市一中隊伍的辯論中取勝呢？”坐在最前排的李立言舉手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李立言同學，自信是好事，但請不要自大。”劉芳老師打斷了他繼續表現的慾望，“我們還有其他的問題要談，要發表自己的期待，等到開完正式會議之後。”
會議繼續，劉芳老師說道：“既然咱們選擇了發展特長這個命題，就要先確定咱們的立意，同學們可以討論一下，咱們的立意應該怎麼站才能穩，才能不被對手輕易駁倒，記住我們的方向，現在開始，五分鐘後，我希望同學們能拿出答案，你們不會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考慮過這件事吧？。”
同學們因為劉老師的話語，開始進入了討論，他們都有各自的交流圈，大家班級相同，聚集在一塊互相討論早就熟悉了，唯有林間一人出自六班，他沒有熟悉的討論物件，便插入了林蘭生所在的討論組，開始從周圍同學的討論中吸收資訊，補完自己的意見。
很快林間就發現了一些小問題。
李立言喜歡抖機靈，而且不看氣氛，很是辜負了家裡給他取的名字。
自視甚高，總覺得他是曦光中學第一梯隊，除了幾個有實力與他競爭排名的學生之外，其餘同學都不放在眼裡。
但曦光中學只是一灘淺水，早在初一的時候，排名前十的學生就被縣城的學校挖走了，全額獎學金，更優質的教師隊伍，更全面的教學裝置，可以讓學生得到更好的發展。
曦光中學所有成績排前的同學一個都沒有留下，林間彼時所在的班級，是囊括了前五名的一班。
五名同班同學的最後抉擇，他看得清楚，才過了半個學期，剛剛熟悉的同窗，最後都選擇去了條件更好的縣城中學讀書。
沒有一個例外。
林間感覺受到了侮辱，不是因為自己沒有這種本事，而是對將學生當成商品一樣挑來挑去的行為，打擊到了他學習的興趣。
好像學習就為了高掛枝頭被別人摘取一般。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考慮到了一個問題，到底為了什麼而學習？
掛在課室牆壁上的標語有一句很有名的話，“為中華崛起而讀書”。
去了更好的學校，有了更好的老師，就能取得更優秀的成績，可以為崛起而貢獻更多的力量。
可是學校呢？學校把學生當成什麼？將一個個長得好看的果實當成自己的成就，然後把果實拿去賣？
留在曦光中學的，都是挑剩下的歪瓜裂棗？
從此他對名次再也沒有興趣，成績也逐漸滑落至中等。
他覺得應該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是隻看著提高成績。
記起了小時候在小說裡看到男主角說出的一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深受感動，於是試圖從小說主角的行為之中，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
“要這天，遮不住我的眼，要這地，埋不住我的心…”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之類的他看了許多，但都大而空，說出來唬人，主角最後還只是為自己。
為了自己成為最好吃的果實被人買下。
林間看了一本又一本，最後主角都朝著“為自己”的終點移動。
他相信現實的人應該有其他的理由去讀書和成長。
塑造自我世界，構建自我夢境，與眾不同，與先祖有別，真實存在不容忽視，而又美滿得恍如夢境，這是在他進入夢境鵲仙村之後得到的答案，雖然同樣是“為自己”，卻不是“為了自身”，而是“圓滿自身”，這有很大的差距。
李立言不同，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成為樹上最大最好看的果實，所以無時無刻都在枝頭賣弄自己的本事，企圖讓更多人看到。
只可惜他忘記了自己也是被人挑剩下的一顆。
“林間，來說說你的看法吧。”林蘭生在李立言發言的空當，邀請一直在旁聽的林間加入討論。
“林間同學還不清楚我們討論的習慣吧？讓他加入進來嗎？”李立言看向林間的目光沒有多少歡迎的意思。
“辯論賽不是要四個人一組嘛？咱們才三個，加林間一個唄？”葉超毫不在意地笑道。
“可我們一直都是跟藍心玉同學一隊的，她好歹也是前十名，語文成績不比林間差多少，咱們這一組是整個學校的種子隊伍，加入不熟悉的隊員會影響發揮的。”李立言沒有在乎林間的看法，明目張膽提出了將林間踢出去的看法。
林間微笑著退開一些距離：“我跟大家不在一個班級，以後討論不怎麼方便，跟不上進度，還是隨你們的習慣吧。”
“進度這東西可以慢慢跟進的嘛！”葉超執意要林間留下，兩人的關係算不上多親近，難得他這麼幫林間。
林蘭生似乎在打什麼主意，也不挽留，眼裡帶著深意笑道：“那林間你自己隨意，咱們這一組加藍心玉同學吧。”
林間和葉超都有些詫異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