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是在馬車上醒來的,一睜眼溫丞禮便抱著孩子坐在她身邊,他們早在一個時辰前便已經悄然的離開了飛鷹部落,此刻正在下山的路上。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會在先前那個小鎮子上繼續住上一晚,隔日再啟程前往白楊谷。
從飛鷹部落出來以後,婉兒的情緒就有些低落,騎在馬上也能盯著某一處出神,阮愉的話像是石頭一樣的壓在她心上,很有可能她這次就會交代在白楊谷了。
婉兒回頭看了一眼徐錦寧的馬車,苦笑一聲,不知道還能陪著他們多久,若是有一日能夠處理完這些麻煩事,她還真的挺想仗劍天涯,四海為家的闖蕩一番呢。
趙管事看出婉兒情緒不高,臉色灰白,沒了往日的明豔,大致能想到她是因為什麼了。
趙管事將腰間的酒葫蘆解開扔給了婉兒,笑了一聲:“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陰是晴,能過一日便是賺了一日。”
說完騎著馬兒先行往前面走去,婉兒盯著酒葫蘆半晌兒,忽然笑了一聲,雖然這個笑容有點難看,“是啊,管他明日是陰天還是晴天,今天不都得過麼?”
只是大仇為報,若是就這麼死了,實在是有點不甘心了,婉兒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的,忍不住的嘆息一聲。
視線轉移到旁邊的小怪物身上,為了防止他忽然發起瘋來傷害到別人,他的雙手被溫丞禮親自給綁上的,溫丞禮給他綁上的時候小怪物居然還衝他笑?
他好像是第一次騎在馬上,一會兒拽拽馬繩子一會兒拽拽馬兒的毛法露出一副很新奇的表情,綽痕倒是跟他玩的來,一路上跟他說了不少廢話,因為小怪物全程就沒搭理過他。
溫丞禮懷疑這個小怪物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雲”字,所以當他們叫“雲兒”的時候,小怪物也會有反應,然後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們看,像是在看自己的親人一樣。
但他還是非常的不喜歡徐錦寧,只要徐錦寧一靠近,他就會齜著牙凶神惡煞的對著她,這就讓徐錦寧很鬱悶,因為她真的什麼也沒做,偶爾還會給他送點吃的呢。
他們是在傍晚的時候抵達山下的小鎮子的,然而他們前腳剛到客棧住下,便有人來報這個鎮子上的人全都死了,屍體被人扔在鎮子後面的一條河溝裡,那條河溝裡的水都被染紅了。
這些人也不知道死了多久,有些屍體已經開始腐爛,趙管事帶著人先去作了一番調查,幾個人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客棧裡,桌子上擺放著婉兒剛剛做出的晚餐,雖然沒有在公主府那般豐盛大魚大肉的,但也是有葷有素,還有一隻烤兔子,這兔子是綽痕在山裡獵出來的。
經過婉兒的手,烤兔子又香又脆,那小怪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兔子肉看。
“那些人的腦子裡也有黑色蜘蛛?看來跟之前刺殺我們的是同一批人,知道我們不在這裡,便對這裡的百姓們直接下死手了。”
說起來還是他們連累了這些百姓,徐錦寧剛喝完一杯苦茶沒什麼胃口,只好把面前碗裡的兔腿遞給了小怪物。
跟以往一樣,小怪物衝著她齜完牙後飛快的把烤兔腿接了過去,背對著徐錦寧等人蹲在一邊粗魯野蠻的撕咬著兔腿,他的吃法跟野獸一樣毫無美感。
婉兒拍了拍他的後背,將一碗水放在地上,然後才站起身來說:“可憐那些幾歲的孩子,還沒長大就遭了毒手,那些黑蜘蛛到底什麼來頭,怎麼行事手段跟耀宮那群人一模一樣的?”
難道這又是另外一個邪惡的組織麼?也是為了得到十方瓷瓶?一統天下?還是為了將兩個時空重合?
為什麼這些麻煩事總是能讓他們遇上呢,婉兒挺鬱悶的。
溫丞禮靜靜的坐在那兒思考著,他們先前跟那些人交過手,他們的武功造詣很高,而且他從來沒見過他們的那種武功路數。
溫丞禮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憶著遭到刺殺的那天,每一個細節都不曾落下,那天晚上綽痕因為救他身受重傷,當時他是怎麼受傷的?
他們的武器很特別,是一把軟劍,那把劍身柔軟的像是水一樣,它可以靈活的轉動摺疊,揮舞起來絲毫不費吹飛之力。
儘管最後還是他們贏了,可他們贏得也很不容易,而且那些人都被殺死,也沒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綽痕吃完嘴裡的肉,把筷子放在嘴裡叼著,“你們說那群黑蜘蛛跟在飛鷹部落殺人放火的人會不是同一批呢?”
“可是那群黑衣人身上並沒有黑蜘蛛,你怎麼能斷定他們是同一批人?”徐錦寧略帶質疑的目光轉向了綽痕。
綽痕撇撇嘴,“我也就是說說,證據自然是沒有的。”
溫丞禮說:“那群人應該是耀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