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外的風越發的大了,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仿若千萬根銀刺刺在臉上一般疼,周圍的溫度也因為這局面變得越來越低,枯黃的樹葉被風吹的到處飄搖,給這外殿映上了一層蕭瑟之感。
天空陰沉沉的被大片大片的灰色烏雲遮擋,似乎下一秒就是傾盆大雨,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沉悶、煩躁起來。
徐錦寧的耳朵被凍的發紅,看向那二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鋒利:“曹大人,太子沒死應該是好事,可從聽到這個訊息開始你就一副憂思重重的模樣,怎麼,太子還活著讓你很失望?”
亦或者,讓他身後之人非常失望?
曹陽立刻否認,“太子若真的還活著自是我寧國之福,可太子現在又在哪裡呢?光憑這一封書信的確沒有辦法讓人承認,皇上,這……”
“夠了!”和帝憤怒的打斷他的話,無聲冷笑:“曹陽,昭兒是朕的兒子,父子連心,朕說他還活著他便還活著,你還有什麼多餘的話要說麼?”
和帝已經動怒,曹陽也不敢再在太歲頭上動土,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一句:“微臣不敢!”
和帝狠狠的瞪著林永慶,恨得在他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林永慶妖言惑眾,立即誅殺,宣旨上大夫安誠即刻擔任汀州州府,掌汀州五萬兵馬。”
林永慶著實沒想到自己來一趟寧都,能把自己的官途和命都丟在這兒。
他一邊磕頭一邊求繞,可和帝已經不想聽,直到他被人拖走都沒再看他一眼。
徐錦寧不悅的睨向曹陽,語帶嘲諷道:“怎麼,曹大人還要留下聽我跟父皇話家常麼?”
“微臣不敢,這就告退,這就告退。”
若不是礙於父皇還在,她真想上前給他幾巴掌,但轉念一想,打這種人還得髒了自己的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兩個太監,那兩個太監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點了下頭算是得令後兩人迅速跟了上去。
外面還跪著一群宮女太監,和帝冷聲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朕的吩咐誰都不準踏入御書房一步。”
他看向張太監,命令道:“張公公,你就在外面守著。”
“奴才遵命!”
御書房內裡有一股子很奇怪的草藥味道,徐錦寧一進去就忍不住捂住鼻子,這味道特別嗆人。
“錦寧,名單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但是你還是讓朕失望了。”和帝走到一半兒轉身不悅的盯著她。
徐錦寧‘噗通’一聲跪倒地上,問:“父皇,您要殺他至少給我一個理由。若,若是他沒做錯任何事就讓我殺了他,兒臣做不到。”
“很多事情是沒有原因的,他不該存在,也不該再呆在你身邊,寧兒,父皇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徐錦寧當然知道,知父莫若女,“可父皇……您覺得殺了他我就真的好了麼?”
和帝沒料到她會這麼問,他抿著嘴半天沒有說話。
御書房內的氣氛一度有些低沉,父女兩人對視了半天誰也沒有讓誰。
和帝揮手,語氣犀利:“這次你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朕不乖你,但他還是要死。”
“父皇!”
和帝抬手打斷她的話語:“行了,朕意已決,無須再議!”
徐錦寧只好換了話題,也不想讓這件事成為他們父女之間的間隙,她嘆息一聲說:“父皇,徐錦昭很有可能會在除夕之前動手,我們的人也該準備準備了。”
“這戲唱了這麼久也該落幕了,恆兒那邊準備好了沒有?”和帝語氣緩和了一些,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女兒。
徐錦寧說:“大皇兄已經收到兒臣的信,也已經做好一切準備。”
和帝點點頭,欣慰道:“好歹是要結束了,我們寧國總算能平靜下來,等北境那邊戰爭結束了就讓昭兒回來吧,他這一走,朕著實想念。”
“昭兒肯定也很想我們,北境也有訊息秘密傳來,說昭兒現在是軍營裡很厲害的軍醫,幫了他們不少忙呢。”
徐錦寧語氣裡掩飾不住對弟弟的讚歎,她的昭兒終於長大,再也不是那個窩在太子宮裡整理研究動物草藥的無知幼兒了。
和帝長嘆一聲,仰頭道:“皇后在天之靈應該也欣慰了!”
皇后逝去的這些日子,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皇后渾身是血的躺在那兒。
徐錦寧上前擁著他,眼眶漸漸紅潤:“父皇,兒臣想母后了。”
母后要是還在肯定不會不顧她的意願,讓她去殺了溫丞禮的,父皇肯定也有他的理由,可她就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