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綽痕無事,溫丞禮又把自己的秘密據點告知徐錦寧了,這讓徐錦寧心裡的結少了幾個,等他們再回到公主府得到的就是青杏的骨灰消失的事,徐錦寧已經漠然了,她知道是誰帶走了青杏的骨灰,帶走便帶走了吧。
畢竟,寧國不是青杏的家,相信那人應該會把青杏帶回屬於她的樂土吧。
從回到公主府後,徐錦寧總覺得身邊多了幾雙眼睛盯著,無論她走到哪裡,那幾雙眼睛都像是安在她身上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元宵節那天,皇宮也是一片熱鬧,絲毫沒有因為徐芳菲的悲傷或者難過,徐芳菲這個名字似乎已經成為了宮廷的禁忌,每個宮女太監提到這個名字都是咬牙切齒,都覺得徐芳菲害死自己的孩子是死有餘辜。
皇宮內熱鬧,皇宮外同樣是人山人海。
溫丞禮本是怕徐錦寧還因青杏之死悶悶不樂想去約著她一起出去遊玩一番,到了別院才發現徐錦寧坐在院子裡喝著酒,知道徐錦寧需要這段時間一直在自我療養他打消了叫她出門的打算,轉身便去吩咐一些元宵節晚上要準備的東西。
眾人皆知徐錦寧因為青杏之死心情不佳,也無人敢去招惹。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青杏過甚,近段時間徐錦寧總是將靜思看成是青杏,早上起床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青杏,過來給我梳妝!”
直到溫丞禮站在她身後幫她梳著長髮,她那發光的眼神才暗淡下來,也不再多語,任由著溫丞禮幫她把妝容收拾好。
青杏和碧枝二人給她打扮的時候是雍容不失華貴,既不會顯太過庸俗也不會失了她的身份,而溫丞禮給她打扮的妝容都是偏向樸素靜和,與她往日的風格是截然不同的,徐錦寧知道溫丞禮是不想讓她看到以前的妝容,想起青杏碧枝二人徒增傷感。
夜色寂寥,庭院中的人還在小酌,院子裡還有其他幾個長相姣好的男子在翩翩起舞,一人吹簫一人奏琴,樹枝上掛著許多個紅色的小燈籠,愣是照耀著整個庭院,將院子映襯的紅彤彤的非常喜慶。
徐錦寧半醉半醒間看著那幾個跳舞的男子,忽然就覺得一陣煩悶,這些人的面孔同一時間變成了溫丞禮,那彈奏的琴聲忽然急轉而下變成了溫丞禮最常彈奏的那曲,像是悲傷的低吟,絕望的吟唱。
徐錦寧揮揮手,“好了,都下去吧,去把駙馬叫過來。”
今夜,良辰美景,怎能沒有他在身旁。
跳舞的男子同時停下動作行了禮後離開了院子,院子裡乍然安靜下來,徐錦寧低吟一聲:“本宮的人,不是你們能動的起的,你們都給本宮等著。”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面首又回來,那男子悄聲道:“長公主,駙馬在前面的院子裡叫您過去,說是有東西要給您看。”
“哼!就連他膽子都大起來了,敢指使本宮了。”徐錦寧晃晃悠悠的起身,“本宮倒要看看他在玩什麼把戲!”
放下酒杯,她腳步虛浮的往前院走去,那面首本想去扶著她,卻被她輕易的用手開啟,她還沒有醉到要讓人攙扶的地步。
前面的院子裡靜悄悄的,那面首跟著徐錦寧走到院子門口就沒再動過只停在原地。
院子裡居然沒有掌燈,徐錦寧眯著眼睛小心翼翼的走著,若不是這裡她每天都會走上無數遍還真有可能會摔倒。
不過她還是在酒精的催使下差點絆倒,她並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落進了一個人的懷裡,鼻腔裡瀰漫著男子身上淺淺的香味,那是墨香和梅花香混合的味道,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本該是很奇怪,可在溫丞禮身上卻是那麼的好聞,淡雅、博遠。
“公主酒喝多了!”溫丞禮攙扶著她的手。
徐錦寧想把手抽回來,試了兩次,卻覺溫丞禮手勁挺大,掙扎幾次都沒能掙開,也就沒再掙扎,她不滿的問他:“你把本宮叫來這裡做什麼,烏漆嘛黑的。”
“公主且看!”
隨著溫潤聲音的落下,院子裡的紅燈籠在一瞬間被點燃,院牆外無數孔明燈緩緩升起,一閃一閃的螢火蟲像是小精靈一般努力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輝,照亮庭院中的黑暗。
徐錦寧微愣,“這是?”
“公主上前看看孔明燈上寫了什麼吧!”溫丞禮單手負在身後,俊美的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
徐錦寧剜了他一眼還是走過去看了看,最近一個孔明燈落在她面前,孔明燈上綁著紅色的布條,藉助孔明燈的光芒,她看清上面寫的字是:“佛經?你把佛經寫在了這上面?”
“一願來世公主與碧枝青杏能夠再見,重續姐妹緣。”
徐錦寧看向他,又聽他說,“二願今生長公主家人安康,幸福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