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愛人匆促地衝入屋裡,扶住了母親。而韓二水身邊又已先她一步多添了兩個年輕同事——一男一女。愛人不認識韓站長,見屋裡有四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忙問:
“請問誰是韓站長?”
“你是哪個?”那個臉小肉橫的傢伙對視著她。
“我是林澤祥愛人,他怎麼都那樣了?誰是韓站長?”
“他就是韓站長。你男人太可惡了!”女人的臉皮腫脹發白,頭一扭,靠向了韓站長,“還敢欺負領導?”
“韓站長你為什麼那樣欺負我丈夫?”愛人慘痛發問。
“怎麼還說我欺負他?”韓二水臉皮一拉,大聲就叫,“明明是他那個瘋子來這鬧的。”
“怎麼說他瘋子?他不是來鬧的,他是跟你商量上班的!”
“他都同意過病休了,他那個瘋子能上班嗎?”
“啊……還說他瘋子……他怎麼不能上班?”
“他就不能上班了。”程站長又不知廉恥了,但他卻知“護主”的。
“程站長,人要臉樹要皮!”母親傷心地搖頭,“林澤祥健康地大學畢業,來到你們汽車站才被糟蹋致病的,那次病假回來上班,這幾年他都在不斷主動、積極地為單位做著宣傳工作,如果不能工作,這怎麼講?誰不明白你們是在排擠人!”
“嚄……”
程站長無話可說了。而另一個警察向韓二水點個頭,也下樓了。不過,韓二水的狂勁更大了,他立刻接過口舌:
“你們別在這亂講排擠人,病假也是他自己同意的。”
“那,就算是他自己同意的,你也不能講話不算話——原來只是要他病休一段時間,總不能老是這樣拖下去呀?而且他每次與同學談到工作,就很想上班,他總不能學無所用,何況已經病休三年,哪能再這麼絞心不斷啊?”愛人立即說明了真正的原因。
“這個汽車站,我是站長,就是我說了算。”
“做人,你不要太囂張了!你頭上還有領導呢。”母親警告他。
“我對哪個領導都是尊敬的。”
“你那叫尊敬嗎?誰都明白,要真是那樣,你也不會排擠林澤祥——糟蹋知識分子了。”
“還敢說我這是排擠,就是排擠又咋樣?”
“中國還有法律,還有警察!”
愛人也警告他,且不由地左右瞧瞧,可是,另一個警察也已經不在了。她當即想到我了,就對母親說:
“媽,我們快去看看澤祥吧!”
“哦,對!”
母親當即理解了她對我的擔心,回答得同樣心急。於是,她們慌忙下樓,然而卻來遲了。因為這個警察一到治保科,與前面的警察在門外嘀咕幾句,就蛤蟆嘴一張,向我招手:
“走——”
我一聽非常高興,以為是去處理此事的,便二話沒說而隨著他倆走出了候車室。當然,阿三與小皮仍跟在後面。路邊正停著一輛小中巴車,門上印有“公安”二字,頂上架著紅藍色的警用燈。車門已經開啟,駕駛位和副駕駛位上面各坐著一個警察。喊我過來的警察朝副駕駛位上的警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