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霜降也並未惱怒,只是覺得奇怪,以前她一直覺得,她是曹晟或者國公府的人,可那天的燈會,看她對秦江俶和秦知蘊的態度,似乎並不像認識的樣子。
至於曹晟,完全就是個莽夫,典型的沉不住氣,否則,接風宴那天,他也不會因為她是燕胥安帶來的,就那麼著急想借此羞辱她來打燕胥安的臉。
他明知道燕胥安在,像燕胥安那麼有心計的人,怎麼可能允許讓趙子玉的接風宴在沒有他的眼線的地方舉辦呢?
所以,當時她才能掐準了燕胥安進來的那個時間衝出去尋求庇護。
直到今天一早,白蔻將那封偶然發現的書信交給她的時候,她心裡第一個懷疑的物件下意識就成了燕芸香。
除了她,似乎沒有人能夠這麼輕易的做到將書信送進來,可如果她真的是秦天佑的人,她想學蛇蠍針,大可去求秦天佑就行了,何必要纏著她?
秦霜降想著,並不言語,燕芸香卻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嘴角微揚,笑的眉眼彎彎,雙手拖著下巴,略帶笑意的眼神盯著秦霜降看了許久,才道:“姐姐不用猜了,雖然我不能告訴姐姐答案,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姐姐心裡的幾個答案都不對哦。”
聞言,秦霜降神色不該,眼底有些玩味,只問她:“哦?你怎麼知道我沒猜對?”
燕芸香沉默了片刻,隨即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搖晃著,斯條慢理的回答:“秦書閆、曹晟、秦天佑、燕胥安,我都不是。”
秦霜降沒說話,只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許久,燕芸香也並不閃躲,自信滿滿的樣子彷彿篤定了秦霜降絕對猜不出來。
四目相對間,良久,秦霜降才別開眼,端起手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燕芸香卻忍不住打探:“不過,我挺好奇的,姐姐突然那麼想知道我背後的人,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聞言,秦霜降抬眸,再次對上她的眼,輕輕勾唇:“很突然嗎?可我一直都想知道啊,你這麼問,難道是真的知道什麼?”
“……”這次,換做燕芸香沉默了。
她確實能感覺出來,秦霜降主動找她,一定不會是心血來潮,畢竟昨天晚上在映水堂的偏殿,才試探過,本來也沒試探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她又來了,表面上雖是不經意走到這裡來的,但其實燕芸香心裡很清楚,秦霜降是來找她的。
所以,在這短暫的一個晚上的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些什麼,讓秦霜降迫切的想來找她求證。
可話已至此,顯然誰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短暫的沉默之後,燕芸香站起身,拿了桌上的團扇,道:“算了,既然姐姐不願意說,那我不問便是了。”
說著,她人已經轉身離開,只輕飄飄的留下一句:“姐姐慢慢喝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目送她拿著團扇離開,秦霜降轉頭,視線落在手中的茶杯上,直覺告訴她,送信的人並不是燕芸香……
入夜。
夜色微涼,漆黑的夜晚,寂靜無聲,丞相府內,只有巡邏的侍衛來回走動。
白蔻伺候秦霜降梳洗歇下,吹了燈,才小心翼翼的出去,聽見房門被合上的聲音,等了片刻,秦霜降才從床上坐起身來,換上夜行衣,避開丞相府的暗衛,離開了丞相府。
在空無一人的廢棄街道盡頭,陰風陣陣,早已沒人居住的房屋有些破敗,處處透著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