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太太發了話，說讓李四喜照看她的飲食。
可畢竟她老人家一天當中清醒的時間甚少，也不直接面見小廚房裡的奴僕們，主事跟下面奴僕傳達了老太太的意思，眾人多少有些不滿。
難道是她們平日裡伺候的不盡心麼？
李四喜到了小廚房，只見門上落著兩把鎖，在小廚房當差的奴僕還沒來早起開門。
她便坐在一旁臺階上等著，秋日清晨的臺階有些涼，李四喜打了個哈欠暖暖手。
這和現在的朝九晚五也好像沒什麼不一樣嘛。
沒過一會兒，張婆子提著一盞小夜燈來了，見了李四喜很是驚訝，“喲，你在丫頭怎的來得這麼早？”
李四喜揚起嘴角，朝張婆子笑道，“醒得早，便再也睡不著了。”
張婆子一聽便知道她這是藉口，她是老太太親點的人，多少也要給幾分顏面，便打趣道，“姑娘可是想家了？等待在莊子上的日子長些，跟管事的告個假，回去看看也不是什麼難事。”
張婆子開了鎖，吹滅燈籠放在一旁，“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天一黑就看不見路，不像你們年輕人般自在咯。”
李四喜但笑不語，她記起昨日問蓮喬無果的那檔子事來，興許張婆子也會知道？
“張媽媽，老太太如今還在服藥嗎？”
張婆子認真回想了一刻，這才道，“一直服著，只是從前幾日開始服的藥好像是變了，我也不太清楚老太太院裡的事，煎藥熬藥都是院裡的活兒，不好交給外面做。”
李四喜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己的想法如實跟張婆子說了，聽得她一愣愣的，“藥還能這樣吃？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哪！”
李四喜眉眼帶笑，“有的，叫做藥膳，只是少見罷了。”
張婆子答應的也痛快，“行，那我就幫你這個忙了，回頭得了老太太的賞，別忘了我就成！”
兩人說著話，外面幾個奴婢也勾肩搭夥的進來了，看到李四喜正和張婆子有說有笑，她們臉上的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張婆子一向在她們面前都是不苟言笑，怎麼對著李四喜倒變了一副嘴臉？
看她笑的，臉上都快能擠出水來了！
張婆子是廚房的管事，她們不敢造次，心裡雖然不痛快可嘴上仍然乖乖問著好，“張媽媽早。”
但卻不待見李四喜，抬著一張高傲的臉從她旁邊穿了過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簡直視李四喜為空氣。
李四喜暗笑一聲，這就要開始了嗎？
“老太太早飯用得不多，廚房一般會準備紫芋粳米粥，青筍、豌豆尖兩道冷盤下飯，你要記住，老太太年紀大了腸胃容易不舒服，雖然說這是兩道冷盤，可我們一向都是溫了端去的。”
張婆子一邊領著李四喜在廚房轉悠，一邊吩咐著老太太飲食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你這幾日先學學，不必急著上手，做幾道菜品先給我看看。”張婆子開啟了一扇櫃門，裡面幾個大罈子，裝的都是些醃物，豬腿牛腿，油炸過放進去存貯的鵪鶉和嫩雞之類。
李四喜在一旁細心聽著，恨不得拿筆記下來才好。
王老夫人最近醒的早，廚房便也早早的為她端來了早飯，因著體弱不便下地在床上支了一方小桌，見還是從前的老一套，老夫人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沉，拂手道，“怎麼還是這些東西，都膩了，端走吧。”
王老夫人有些時候脾氣跟小孩子似的需要人哄，尤其現在還處在病中，蓮喬捏了白玉勺子，柔聲細語的勸道，“老太太多少進一點，不然待會兒的藥喝起來可是要傷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