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經準備了烤雞、烈酒，老吳怎麼不告訴我，害的我用自己的私房錢買了一份！”趙老六聽高陶仙這樣說，立即把目光轉到老管家身上。
於是乎，兩個老頭圍繞烤雞、烈酒，在上車前又進行了一番爭論。
不過，與以往不同，這場爭論很快結束。因為，等到車子開動時，高陶仙便拿出竇府往年收租的賬本給老管家看。
“這……”常年掌管賬本，老管家對收租的事非常明白。但高陶仙給他的賬本，不但的記錄的很凌亂，而且，有很多資料兌換時，出現明顯的數額不相等。
按理說，別人府上的事，吳叔不該過問。但高陶仙不是外人，既然高陶仙問他，他便沉思了一下，謹慎的問道，“王妃，這真的是去年前年的收租賬本？”
“確定無疑。不過……”頓了一下，高陶仙又說道，“但不保證，是否被人改過，因為，我庶出的弟弟，曾經掌家過。”
竇氏管事的水平很高，但她只有一個人。偌大一個竇府，出現幾個人渾水摸魚，也是難免的事。
很可惜的是，竇府這渾水摸魚的人，便是趙姨娘一房。
以前，竇氏處處容著趙姨娘一夥，很多事也不想跟他們計較。但現在，高陶仙既然打算整頓竇府，就要現在財務上理清楚。
所以，在發現賬本上有不少問題後，她便拿著賬本向老管家請教。
見老管家皺的眉越來越厲害，高陶仙便說道，“我這次去收租，也是去給竇府去除一些蛀蟲。只是，我不太懂賬，只看著有很多地方不對，但看不出具體原因。若吳叔看出來，不妨和我說說。”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裡……”聽高陶仙這種，老管家立即嘩嘩的翻動賬本，把上面的錯誤指著一遍。
吳叔指出的這些，有高陶仙看出來，也有她沒看出來的。
緊接著，吳叔又對賬本上的錯處進行了詳細的講解。
吳叔當管家慣了，面對這本賬上的弄虛作假處十分憤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激烈到最後高陶仙都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李文憲本在一旁看著摺子，見老管家吳叔這麼激動，便對他說道，“吳叔，你先休息一下，我來給仙仙講解一下。”
“你還會這個？”高陶仙聽李文憲這樣，不僅有些質疑他。
老管家見高陶仙這樣，立即說道，“王妃，王爺算賬目的本事比老奴可好多了。老奴看賬的本事還是王爺教的呢。”
李文憲也不管高陶仙信不信，在翻了一下賬本後，便就這老吳斷了的地方，接著講了起來。他講的很粗略，但高陶仙聽了之後，卻更加明白裡面的問題所在。
“所以……”合上賬本後，李文憲對著高陶仙說道，“所以，按照去年前年的市場價計算，低下人報高的價格，這兩年讓竇府損失了三千五百六十七兩白銀。而被人改動後，賬面上又少了七千九百六十三兩。兩者加起來，差不多是竇府收租所得的……一半。”
囤地，是權勢之家最喜歡做的事。
竇老將軍曾是大周最重要的幾個將軍之一，皇帝的賞賜和他自己的買田，讓竇府有了一大片土地。
只是，竇老將軍是個武將，不懂租稅的事，便把家產交給竇氏搭理。但竇氏不懂的經營自己的勢力，雖然辦事很有能力，卻總被下面的人欺瞞。再加上趙姨娘一夥人從中作梗。竇府的土地雖然多，但竇府真正能用來補貼家用的，只有一半。
趙姨娘事後改賬，是在竇氏把竇府交給她管之後。
但是在之前，她就靠著收租法子上的漏洞，從中剋扣了不少錢。
失地的農民，給有田的人種地。一半分兩種交租的模式，定率租或以錢物代替。
定率租，就是按照田地產量的多少，繳納糧食。能從這種法子中抽成的，只有管理這片土地的人，他們可能少報點地，剋扣點糧食。但因為田畝數量固定，他們能剋扣的東西非常少。
但另外一種，卻能大作文章。以錢物繳納租子時。若是交錢，把糧食價格算低。若是交物，把物的價格抬高。這樣，雖然種地的人交的東西一樣。但因為有人在賬目做了文章，改了價格，便能從中收調很大一批錢財。
因為物價變化複雜，其中的具體得失很難計算。
竇氏曾對高陶仙透過底，告訴過她趙姨娘一脈每年大約從賬本上抽出多少錢。
以竇氏對竇府情況的瞭解，她只能估算出個大約的數目。但李文憲翻了一下賬本，就得出一個確切的數字
“阿父好厲害，竟然看一遍賬本，就能立即心算這麼複雜的數。”還沒等高陶仙從李文憲報數的震驚中醒過來，白團子便抱住李文憲的腿，崇拜起了他的阿父。
白團子震驚於李文憲的能力，高陶仙也對他的能力刮目相看。
不過，現在不是讚美李文憲的時候，高陶仙聽了他報出的數字，便低頭翻著賬本仔細尋思。
如果問題已經找到，那接下來就是解決它。
只是，這麼多年，竇氏都睜一眼閉一眼慣了，要一下子杜絕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高陶仙低頭沉思時，她對面的李文憲突然開口說道，“在擔心什麼？”
“擔心一旦突然不讓下層管理人員獲利，他們會聯合起來製造麻煩。”聽李文憲這樣問，高陶仙便順口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李文憲聽她如此說，突然輕笑了一聲說道，“這個簡單。”
“嗯？”只是，就在高陶仙準備聽李文憲的下文時，他卻只是不知想什麼的，只看著她，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高陶仙見李文憲竟然要賣關子，便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就在這個時候，銀月突然竄過來對高陶仙說道，“這個的確簡單，嫂子，既然憲哥不肯告訴你，我來告訴你好了。不過，下次清炒的紅心果，別忘了給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