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啊桐以全鳳陽縣第一名被縣城官學錄取。姜靈瑞也榜上有名,倒數第一。
雖然哥哥是以最後一名才進的官學,奶奶李氏仍然歡喜的直抹眼淚。對兩個孩子誇了又誇。
“哼,靈昌十二歲考了童生,我的靈瑞才八歲,比他強多了。”
李氏很自豪,連連催張玉秀多做幾個菜給兩個孩子慶祝慶祝。
姜靈瑞紅著臉道:“奶,您可別去對人顯擺,我可是倒數第一。”
李氏“噗嗤”笑道:“我不管,反正我兩個孫子都是第一,我就要顯擺。”
靈瑞連忙圍著眾人作揖道:“小子不才,給你們丟臉了。”
眾人忍不住都笑了。
靈汐讚賞的看了啊桐一眼,對他考第一她並不感到意外,她讚賞的是啊桐對哥哥的幫助。
要不是啊桐,哥哥至少得在私塾歷練兩年。大哥姜靈昌可是都上了五六年私塾才考上官學的。
李氏還是跟人顯擺了。所以姜老漢很快就知道了這個訊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
小孫子是童生了。
八歲的童生。
難道我老薑家祖墳冒青煙了?
“靈盛,盛哥兒,”
姜老漢進門就大喊。
“爺爺,”靈盛從廚房冒出頭。
“那個……”姜老漢突然說不下去了。
他本來是想問:靈瑞都考上童生了,你咋沒有呢?
然而看到滿臉灰的二孫子,姜老漢這才想起來,家裡女人們都忙著做頭花,這個二孫子被安排到廚房做飯,今年根本就沒有去考。
姜老漢暗自嘆息一聲,想起那老太婆竟然讓一個外人去上學,而自己的二孫子卻輟學在家。
他心裡又開始不是滋味了。
“爺爺,”姜靈盛見爺爺欲言又止,只得開口又叫了聲。
姜老漢擺擺手,示意沒事,讓他去忙。
姜靈盛卻走到姜老漢面前道:“爺爺,我三叔要開飯店,我想去給他幫忙。”
姜老漢愣了愣,問:“開啥飯店?他要賣啥飯?”
“縣城東頭,我三叔剛盤的鋪子。他和子銘哥哥商量在村裡找夥計。每月三百文。我想去。”
“他要到縣裡開飯店?我咋不知道呢?”姜老漢不樂意了,這個老三,這麼大事竟然也不和自己商量。
“爺,我後天就上工了。”姜靈盛丟下這句話,就又回了廚房。
反正學也上不成了,他也不想待在家裡。去縣城總能增加見識。
再就是跟著三叔幹,他心裡也踏實。
三叔一家人都厚道,小五都能為了子茶哥哥拼命,難道自己不比子茶哥更親嗎?
山谷邊上,有一棵大柳樹。姜靈泰騎在樹叉上耷拉著雙腿晃呀晃。
手裡折了根泛綠的柳枝,兩手捏著擰巴擰巴,把柳枝的皮和裡面的幹分開,然後小心的把裡面白色的枝幹抽出來。
用小刀切一小段完整的柳枝皮,一頭去掉一點外表的綠皮,用手捏扁,做成柳哨放到嘴裡吹。
柳枝大小粗細不同,做出來的柳哨聲就有低沉有高亢,“嘟嘟”,“嘀嘀”聲都很好聽。
姜靈泰是做柳哨的高手,他做出來的柳哨沒有不響的。
每年春天,靈雪、靈瑞、靈汐總是仰著小臉,跟在他屁股後“三哥,三哥”的叫。
可是今年他們分家了,奶奶還不讓他找弟妹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