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喏這才抬頭道:“不知道,不過那兄長應該是縣衙的公差,因為那小丫頭說她哥哥是工傷。”
說到這裡,蘇怡喏突然笑了,道:“那丫頭訛了我一千兩,還準備訛曹孝坤一千兩呢!她可真敢開口。不過我敢打賭,那姓曹的,頂多給她三百兩足天了。”
蘇含墨看了他笑嘻嘻一副大咧咧的模樣,再看他右手一眼,突然道:“銀子事小,傷者為大。你應該親自登門道歉的。”
七日風,今天正好七天,那人要真有什麼不測,這時候應該已經無力迴天了。
既然二弟離開了鳳陽,那就是有了變化,如果他能誠心誠意的道歉,平復死者家屬的怨氣,或許,他能保全那隻手。
蘇怡喏反駁道:“憑什麼要我道歉?我給了銀子還捱了打,早就扯平了。”
他又連連拱手道:“那個,二哥,四象拳我有了新的啟發,我先走了啊?那空手奪白刃的秘籍你得給我留意著啊?二哥,我可就指望你了。”
望著少年一溜風的走遠,蘇含墨嘆了口氣。
這個三弟雖然淘氣些,但稟性不壞。記得自己死了那幾天,他拎著酒瓶在自己靈前唱了一天一夜的哀曲。
雖然那哀曲唱的,他坐在棺材上都想再死一回。
想起那一天,哭的人真多呀!閣府上下哭聲震天。
祖母沒到靈前就哭暈過去了,父親拍著棺材哭著罵自己是不孝子,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庶兄哭得情真意切,恨不得替自己去死似的。
兩個妹妹更是一身孝服,哭得梨花帶雨
母親哭得肝腸寸斷,她吵吵著說要給自己報仇,可自己明明是病死的。
而啊桐,也彷彿知道什麼似的,他曾哭著大喊:“爺啥都不掙,就想平平安安活著,你們都不放過嗎?”
當時啊桐是一頭撞死在棺材上的。
也正是因為啊桐的一撞,他坐在棺材上的魂魄被振落在棺材裡的身體上。
他掙扎著想要出來,出來問問啊桐這話是啥意思?
結果卻發現魂魄不能離體了。
睜開眼,他重生到了八歲。
過往彷彿夢一場。
要不是一模一樣重複著前世軌跡,他會真的覺得這是一場夢。
也正是因為那一天靈前母親的反常,啊桐的不甘,他重生後才開始警覺起來。
他一定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是否真有蹊蹺?
可是,五年來,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是乳母,也只是手腳不乾淨,這些前世他也是知道的。
他刻意的想做出什麼改變,比如今天應該陪母親進宮的,可是他臨時找藉口推脫了。
然而改變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母親仍然是申時末回府,仍然帶回一位叫容娥的司膳女官。
上一世這女官是皇后娘娘賞給自己的,說他正在長身體,需要司膳搭配飲食。
記得那年回府,母親以和容娥一見如故為由,把她留在身邊,做了她的司膳官。
而這回則是母親自己直接提議,向皇后娘娘討要了容娥。
雖然經過有出入,結果卻是異曲同工。
無論他怎麼改變,身邊的人和事都會如前世一樣,總能有其他合理的藉口重複著。
只有啊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