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宏還是頭一次見熙嬪如此頹廢,哪怕從前被皇后鎮壓數十年,都沒有見過熙嬪懦弱過,便道:“母親,您別怕,咱們從長計議,您一定能做皇后的!”
熙嬪卻失落的再次搖頭,那種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樣子,讓秦南宏不解:“母親,您不能放棄啊!咱們爭了這大半輩子,就差一步了!”
熙嬪難過的咬了咬唇:“宏兒,我怕是翻不了身了。”
語畢,熙嬪將一直藏在被子裡的手,伸了出來。
秦南宏低頭一看,整個人都驚了。
原本一雙完好的纖纖玉指,已然潰爛不堪,扭曲的骨頭已無法伸直手指, 斑斑駁駁的疤痕蜿蜒崎嶇在變形的手指上。
“母親!”
秦南宏嘶吼一聲,他這才知道,熙嬪為何說自己後位無望了。
已經是殘廢的人,怎有資格做皇后呢?
“怎麼會這樣?是誰害的?”
秦南宏咬牙憤恨的問著,熙嬪神情苦楚道:“太后派了那個叫醉瑤的舞姬來,是她把母親的手弄成這樣的。”
“又是她!”
秦南宏恨恨的咬了咬牙:“那個該死的宮女!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熙嬪似乎洞察到了什麼,問道:“她對你做什麼了?”
秦南宏怒道:“若不是她幫,三皇子此刻已被兒臣關押天牢,永世不得翻身了!”
熙嬪一驚,身在禁足之中的她,尚不知秦南宏在外都做了什麼,忙道:“宏兒,看來這丫頭來頭不小,先是對我下手,然後又是你,你可要當心。”
秦南宏不以為然道:“哼!不過就是個宮女罷了,兒臣找個機會處置了便是。”
比起年輕氣盛的秦南宏,熙嬪多了幾分老練,囑咐道:“那丫頭城府極深,絕不是等閒之輩,如今母親尚在禁足,事事都要靠你自己,你可要小心。”
秦南宏緊了緊手指,怒道:“她必然不是宮女那般簡單,兒臣本還想查查她的來路,可查了這麼久,卻尋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她害的母親如此慘重,兒臣絕不會放過她!”
“她一個宮女敢做出這些事,背後必然有高人指點。如今看來,她應是與三皇子聯手了。”
面對熙嬪的話,秦南宏似乎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如此,兒臣便讓他們都別活了!不過就是個不成事的皇子,也敢與兒臣爭高低,他就是在找死!”
熙嬪怎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忙道:“宏兒,你如今太子之位還未坐穩,可容不得半點差池。母后就是因心急而落難,你可不能重蹈覆轍,要從長計議啊!一向溫馴的三皇子敢對我們出手,必然是因皇后駕崩的緣故,若是再牽扯出別的事,便是得不償失了。”
“哼!”,秦南弦肆無忌憚:“皇后之死,雖是母后與我聯手,但最要緊的,是父皇不肯留她,既如此,兒臣害怕他翻這舊賬?父皇必是不肯的!誰讓皇后母家太尉權勢過盛,滅九族,殺皇后,就算沒有咱們從中作梗,父皇會這麼做的!”
熙嬪還想說些什麼時,侍衛已在外提醒道:“太子殿下,時辰到了。”
侍衛在外,這樣的話便不能說了。
秦南宏不捨的看著熙嬪,道了句:“父皇只給了兒臣一炷香的功夫,兒臣不能多留了。您放心,我定不會讓三皇子還有那個賤人好過!有丞相相助,他們不足為奇!我定救母親逃離困境!”
說完這句話,秦南宏朝著熙嬪深深拘禮,面容很是不捨,但卻不得不走。
寢殿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淒涼,躺在床榻上的熙嬪,內心不安而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