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鳳翥宮到了花亭,太后已然坐在那裡,看著撐傘的換成了江醉瑤,秦南弦倒是淋雨歸來,便問道:“弦兒,你為何不打傘?”
秦南弦已然藏起所有情緒,笑著回道:“孫兒見這宮女溼透了,便將手裡的傘給了她,這雨本就不大,不打緊。”
太后瞄了一眼溼透了的江醉瑤,全然一副滿不在意,指著棋盤對面的空位道:“弦兒,過來坐,咱們這棋還沒下完呢。”
秦南弦走過去坐下,神色裡夾帶著幾許遊離,太后問道:“弦兒,你為何這樣不安?”
“沒什麼。”
秦南弦淡淡的回了句,江醉瑤生怕他在太后面前露出馬腳,忙道:“許是方才瞧見奴婢那般對待熙嬪,三皇子有些被嚇到了。”
太后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吩咐素心道:“你去瞧瞧熙嬪。”
素心應了一聲,便去照辦了。
接下來,太后與秦南弦下著棋,江醉瑤則是無聲的站在一旁,看似靜好的一切,無非就是等素心回來。
過了好一陣子,素心才回來,太后不免唸叨著:“怎麼去了這麼久?”
素心一臉嚴肅道:“為了查明一些事,奴婢還去了一趟太醫院,讓太后久等了。”
太后將手裡的黑子丟下,端著一旁的香杏凝露蜜,面含肅然道:“熙嬪怎麼樣了?”
素心點了點頭:“熙嬪的境況,眼下可謂是慘不忍睹。”
玉勺盛起黃嫩嫩的杏肉,太后輕挑眉梢:“如何慘不忍睹?”
“熙嬪的雙手已血肉模糊,怕是好一陣子不能痊癒了。”
聽著素心的回話,太后冷凝出一抹毫不在意的冷笑,將杏肉含入口中,咀嚼之際目不轉睛的看著江醉瑤,嚥下杏肉時,言道:“你這丫頭,還算聽話。”
江醉瑤回了句:“太后囑託,奴婢不敢不聽。”
素心想起方才看到了那一幕慘烈,不由眉頭蹙起:“還這不算完,醉瑤的手段很是殘暴。”
聽聞此話,太后沒有任何憐憫,反而曉有興致的問道:“哦?她還做了什麼?”
“醉瑤將會讓傷口流血不止的凝花散,沾了雨水覆蓋在熙嬪的左手上,又將湯羹裡放了足足一罐的辣椒粉,與生肌散混合,活生生的按壓在了熙嬪的右手,傷口也是硬生生給捏破的。”
素心的話讓太后臉色漸漸起了變化,她放下手裡的香杏凝露蜜,雖然江醉瑤就站在眼前,仍有些不信:“千真萬確?”
素心點了點頭:“奴婢詢問過海瀾殿的侍衛,說當時只聽見熙嬪的哀嚎,並不在場,在場的只有太醫一人,奴婢又去了太醫院,是太醫親口告訴奴婢的。”
太后側過身子,緩緩靠在金線細織的軟墊上,隨手捏起一顆棋子在手裡把玩著:“沒想到,醉瑤竟如此狠辣。”
素心點了點頭:“若不是奴婢親眼所見,也絕不會信,太醫還說,熙嬪這雙手,這輩子怕是廢了。”
太后當即朝著江醉瑤橫了一眼:“哀家讓熙嬪的傷別好的太快,你倒是乾脆利落的將人給弄殘廢了!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