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妤心口突兀跳了跳，這才後知後覺今天的楚鳳卿有些許的不對勁兒。
行為反常也就罷了，說話也是話裡有話。
難不成是知道了戒指的事情？
“我…應該和你說些什麼嗎…？”放在口袋裡的手卻不由自主將戒指捏緊了。
而從她進門起，楚鳳卿就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
方才她臉上轉瞬即逝的那抹慌更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楚鳳卿理所應當的認為華妤是在心虛，喉嚨底再次發出的聲音已然含了層慍怒：“你說謊。”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他緊繃的下顎在暗淡的光線中顯得有一絲伶仃：“無論發生什麼事，不準欺騙我，也不準對我有所隱瞞。”
華妤微愕，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她當然記得楚鳳卿對她說過的話，但她並沒有打算真的瞞著他。
華妤好無奈的扶額：“我沒打算隱瞞，只是從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沒有找到個合適的時機…”她看著他，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絲雜質：“我原本就是想著，要不要今天回來以後再跟你解釋，但沒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沒想到？
楚鳳卿眼底瞬時一片駭人的冷漠，掌心裡的錄音筆也險些被他捏的粉碎。
所以，她一個人做了決斷，心裡早就有了打算，卻從頭至尾沒跟他透露半分，最終只是通知他一個結果？
可笑，從小到大，做決議定結果的那個人都是他，什麼時候也要輪到一個小丫頭搶在他前頭擅作主張？
就因為老太太的幾句話，讓她知難而退了？
是誰說會幫他，是誰在他面前折腰說會替他摘梅子。
做過的承諾，說過的話，能夠轉眼就忘嗎？
他還以為，她同別人不一樣…
楚鳳卿扶住自己的額，遮住須臾暈開霧靄的雙眸。菲薄的唇微啟，終於問出了今天一天他反覆在心裡掂量了無數遍的問題：“所以？當初是你自己提出要做我的未婚妻，現在主動違背諾言的也是你…”
“事成與否全是你一人說了算。”楚鳳卿唇瓣抿出不堪一擊的堅冷：“…華妤，你究竟憑什麼，你又把我當什麼。”
他第一次跟華妤說這樣的重話，分明沒有什麼音調起伏，但話語中的質疑卻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尖銳和鋒利。
令華妤心口都好似猛地被蜇了一下，又悶又痛：“你說什麼，誰要違背諾言了…？”
她聽得出楚鳳卿的情緒不對，他喉嚨底吐出的每個字都摻雜著不聲不響的怒火，甚至還隱含一絲顫抖…
但是不應該…楚鳳卿那樣的人，怎會將一個寶石戒指放在眼裡，即便是楚家身份地位低的象徵…
但楚鳳卿天生不會被規矩教條束縛。
華妤眼尾的紅有所緩解，她輕輕上前幾步，走到男人身邊：“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
離近以後視線垂落，她才赫然發現楚鳳卿手裡緊緊捏著一個東西，使得他白皙的手背都有青筋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