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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昇天之前 (1 / 2)

時間似流沙,從毫秒堆積成秒,從秒積累成日,若沙河曠日累加,則月以繼月,年將復年。

康斯坦丁·瓦爾多的長矛猶未減速,而隧道中的碎石則堆積如落葉——紛紛揚揚,且粉身碎骨。

爾達的情緒在膨脹的怒氣和恐懼向外洋溢的擔憂之間來回搖盪,而康斯坦丁的揮刃仍然精準無誤。禁軍被塑造成一件技藝登峰造極的精準武器,如今禁軍統領正履行這件工具本身依託其而獲得定義的使命,即純粹的職責。

他與爾達的戰鬥已經持續瞭如此之久,也許是數天,也許更久。對於康斯坦丁來說,在這段並不漫長的近身戰之中,他已經度過了遠遠超過一場戰役所能持續的時光。

日神矛向他不間隙地揭示著爾達所擁有的一切真理。這柄長矛自統一戰爭以來,便被他緊握掌中,作為他武器之軀的延伸和完善。每每長矛將敵人的血從身軀中汲取而出,記憶與真理便伴其而至。某種意義上,這是另類的基因偵測神經,但它更加殘酷而不可抵擋。

帝皇對爾達的最後一言終而復始地透過長矛找上他,以至於他對主君刻骨銘心的記憶進一步加深——並非動搖,而是作為邏輯中模糊碎片的進一步填補,將康斯坦丁心中的預留地一點一滴地填向完整。然而,除此以外,他也看見那些更加臨近的細節。

確切來說,當他閱讀爾達近二百年陳舊又新鮮,在當下不斷無意義重複過去的歲月時,他不停地見到一個基因原體。那個生物驗證著他當年就確認的一重觀點,即基因原體的不穩定性勝過了他們能夠給帝皇帶來的收益。

他從爾達的過去中,不停見到十一號跨越年齡階段的生長,有時是兒童,有時是高大的成年者,有時是不存於現實宇宙的巨蛇,就像他生命的每個時間都經歷過一次蛻皮或破繭的轉折,先前一個時段對那個原體的生長毫無助力,也不存在一個絕對的連續性。

當他年幼時爾達與他共同身處一個冰塊一樣被封凍在固定時間裡的人造世界中,周圍的機器按照固有的定律自行運轉,構成一個完整的嚴絲合縫的迷宮世界,一切都是對現實世界的仿製而爾達對此心滿意足。

她給他穿上精巧的行頭就像那是某種帝皇子嗣應有的標準形式的制服,然後講述自己對人類未來的想象和構思就像那個新世界已經一刻也不停頓地抵達了她的周圍,整個世界就是她和她的同行者一同建立給孩子但實際上僅僅供她自己使用的玩具房。

至於十一號,他一開始都不會說哥特語。

康斯坦丁向著背後的牆壁撞去,岩石在他的盔甲上炸開,他的腰骨傳來破裂的劇痛,而他的左腳扭在巖縫中。他的矛扎進地面,世界在他眼前回旋倒轉。

他抬手拽住爾達的半隻手掌,將她增添的第三根手臂折斷,幽藍的光芒大聲尖嘯,遮蔽了爾達翕動的嘴唇。這位靈能大師用憎恨哺育了她萬年的力量,憎恨,憎恨的符文刻滿了她渾身所穿的數十米藍紗,憎恨支援她橫跨銀河重返摩洛,而憎恨源於恐懼。

日神矛從爾達的大腿向下穿刺,貼著肌肉的邊緣不停穿透,如同日光本身一樣垂直。鮮血的記憶順著長矛的杆盤旋向上,世界顫抖著轉向了另一段記憶。

一個一聲不吭的女人帶著她的孩子從一片土地轉移到另一片土地而後者只能憑藉猜測來獲得他好奇的去向,他的衣服從一套精巧的服飾更換到另一套就像那只是一陣陣飄來蕩去的幻象煙霧。

她用她高大的身軀俯視著他,同時當他是某種向著尖牙利齒的巨蛇發展的幼體,以及為了彰顯她和主君不同而必須關心的小孩子,所以她用當地最頂尖的食物和衣服去裝點他,把他包裹在拋光的銅袖口和繡著漂亮紋路的芬芳絲綢裡,告訴他自己雖然別有指望但首先她希望他茁壯成長。

他們夜間躺在兩個房間中的時候傾聽彼此的聲音和心跳,這是言語無能為力時最為響亮的溝通方式,而爾達唯獨閱讀出白天的時間裡十一號從來不曾說出口的冰冷情感,他難以平息的憎恨並不針對他應當仇恨的物件而是直接指向她本人。

似乎每一次她對他用自己全部的慈悲贈予他的觸碰和安慰,都在寂靜無聲的時間中轉變成養育消極態度的無情仇恨,而這不是他的錯,同時爾達也相信這不僅僅是自己的錯,因為她的仇恨不是她的意願而是另有根源。

康斯坦丁站起來,熾熱的火燃燒在他的頭髮上,燒灼的氣味順著向下坍塌的山體一起向他偏轉著衝來,他揮拳猛然擊中爾達,而後一擊扭下她的頭顱,爾達的身體向後倒,上半身砸在倒塌的巨石中,她的頭滾出一陣刺耳的尖叫,就像它還與肺部透過一根脆弱又纖細的血肉管子緊密相連。

或許的確如此,因為這早已不是康斯坦丁第一次肢解她的一部分。他確定自己需要一個或多個寂靜修女,但他將繼續孤軍奮戰。

順著日神的矛尖時間繼續在過去和現在同時流動,故事和記憶與思想和感知從半死的血肉之軀中生長,從某一天起爾達遺忘了進食而那是她在一個月後才想起來的事,她還記得要進食時嚥下去的食物往往還沒有轉化成養分就被胸膛中翻滾的恐懼與偽裝的仇恨腐蝕了,而這恐懼又轉化成養分本身來餵養她。

直到某天他們相互對視就像兩塊墳墓裡面面相覷的灰土墓碑一樣沉重而平靜地敵視著,爾達問他是否發現了自己忘記進食而十一號回答所以呢她又不會去死。

至於另一個時而存在的銀匠,他對爾達和十一號都毫無關心,在爾達醉酒一樣的記憶裡那個人用一種秘密的眼神站在窗戶的後面從高至低地俯視,並靜靜等待時間在他們身上像河流一樣堆積泥沙。

轉折發生在有一天,銀匠向爾達勸說一個形態完整的基因原體最後仍然將成為帝皇所需要的容器或釘子,除非讓這個生於靈魂海的造物回到他最初的形態。

那時他們身處機械的世界之中周圍所有零件都在類似人類的軀殼裡轟鳴,十一號問她我做誰的工具有什麼區別,問她我為了帝皇去死和為了你去死有什麼區別,爾達說帝皇不愛基因原體而她愛他。

十一號並不在乎她的答案因為在聽到回答之前他的口型就做好了說“好吧”的準備,當他捨棄身體的時候他用某種看不透的微笑拒絕了她的眼淚,就像他已經洞穿了自己一生的意義。

“你殺不死我——”爾達的頭顱嘶嘶作響,被混亂的頭髮和藍色紗巾裹成球體,“你的確可以殺死我無數次,統領,但是——”

康斯坦丁將矛送進了爾達的眼窩,在短暫的時間裡他什麼都沒有做,即使山洞正進一步向著他的所在地坍塌。

而後,他機械地抽出矛尖,這是他能做的一切。

康斯坦丁·瓦爾多感受到他的喉嚨被勒緊,如此迅速而毫無徵兆地,強烈湧出的驚愕沖垮了正常狀況下一名禁軍應有的冰冷狀態。從他的骨髓裡,他聽見一層黃金的薄薄蛋殼正破碎崩潰,整個世界隨之震動。

——

“他模仿了這些機器,這些工具。”

莫爾斯說,揮手掃開那些他從靈魂海中撈出的殘片。這顆無名星球上沒有有情靈魂的雜音干擾,所以他完成得比任何一次都更加輕鬆。

“那個笑容如出一轍,如果他別總想著破壞帝皇的計劃——探測到這裡網道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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