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擁有一段過去呢?”艾瑞巴斯側過身,從上方看著他。
“那與現在有關聯嗎?”
“如果你曾是異教的信徒呢?”艾瑞巴斯露出了他的擔憂。“你知道,科爾·法侖的結局依然在科爾基斯迴響。”
但以理愣住了。在長久的踟躕過後,他緩緩開口:“若我曾步入歧途,那必定是異教以人的幸福作引誘的。”
“現在呢?”艾瑞巴斯眯起眼睛,停在山坡的道路中。
“唯帝皇在上,我並不動搖。”但以理略感困惑,“若我果真曾走入錯道,我終有需要贖罪的一日。”
“換個話題吧,但以理弟兄。你又是如何邁入如今的正道呢?受徵兵官的引領嗎?”
但以理回憶起此事,便不禁溫和而幸福地微笑起來。
“我可以感受到那份感召,艾瑞巴斯弟兄,祂的光芒與愛照亮了我,我無法不信仰祂。”
“那麼,它和你信仰異教的理由有何區別。”艾瑞巴斯冷聲宣告,快意閃過他夜色中的眼睛,但以理這才惋惜地確信他的確對他很有敵意。刻意歪曲他的話,對艾瑞巴斯而言有任何意義嗎?他無法理解。
然而,下一刻,他瞪大眼睛。
艾瑞巴斯突然從挎包中掏出一把筆直的短刀,寒光一閃,迅速向但以理刺去。但以理驚恐地向後一跳,險險躲過刀鋒。
“你幹什麼,艾瑞巴斯!”但以理驚叫道,意識到自己雙手空空,而艾瑞巴斯的劍術不弱於任何人。
艾瑞巴斯冷冷地說,他的面容中帶有一種冷酷的快感:“你從未真正被原諒,但以理。你的過去將永遠追隨你。”
他們在狹窄的山路上展開了近身肉搏。艾瑞巴斯揮刀猛攻,但以理則竭力躲避,有時不得不狼狽地徒手去格擋艾瑞巴斯的刺擊,這讓每一擊都險象環生。兩人身體交錯,山石滾落,激起塵土飛揚。
“求您賜我力量。”但以理知道自己必須開始奮力反擊,並在心中默唸禱告,祈求與同工爭鬥帶來的罪惡。他藉機用一記重拳擊中艾瑞巴斯的胸口,暫時使對方失去平衡。
艾瑞巴斯迅速恢復狀態:“你以為你不誠的信仰可使你得救嗎?”
但以理痛心於艾瑞巴斯對教條的違背,即使他知道對方永遠不會承認:“唯祂的恩典能救我。‘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
艾瑞巴斯再次撲上來,但以理做好準備,閃身一側,抓住艾瑞巴斯的手腕。兩人再次糾纏一處,鮮血的氣味悄然溢位,但以理被推倒在地,匕首釘進他的肩膀,他盡力把艾瑞巴斯推開,翻滾著從地上爬起,氣喘不已,手中缺少武器的弊端越發顯現。
“你瘋了嗎!”他大吼,心跳加速,汗水合著血順額頭滑落。
“看看你,沒有武器的可憐蟲!”艾瑞巴斯嘲諷道,“你憑什麼對抗真正的信徒!”
但以理竭力躲避著艾瑞巴斯的攻擊,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滑入失敗的深淵,每一次閃避都讓他更加疲憊。艾瑞巴斯的每一句嘲諷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內心,有時他甚至覺得艾瑞巴斯在戲耍他,欣賞他的掙扎,將他的殼一塊塊從身上拔去。
“你根本無法打敗我,你這個異端主義份子,”艾瑞巴斯冷笑著,“你沒有武器,沒有力量,你只是在徒勞掙扎。”
“我不是——”但以理痛苦地喃喃,喘著粗氣,身上已經受傷。眼前的一切開始飛速旋轉,世界彷彿在模糊中變得變幻萬端。
如果他也有一把刀,但以理情不自禁地想,如果他能有一把可以讓他反擊的武器,他需要從這場瘋狂的局面中逃脫,而後讓艾瑞巴斯清醒。
“求您賜我一份力量,”他絕望地禱告著,渴望奇蹟的降臨。
艾瑞巴斯步步緊逼,刀鋒在暗中閃爍寒光。
“你看到了嗎?連一把反擊之刃都無從獲得。”他低語,宛如一條毒蛇,“異端的失敗,但以理。”
不是這樣!但以理痛苦萬分,精疲力竭,他從牙縫間擠出反駁:“你以教義來滿足私慾,艾瑞巴斯,你以曲解來侮辱我……”
艾瑞巴斯舉起刀,那必然是一次死手,而這是但以理不能接受的。
他自己的死亡無關緊要,一切終將歸於祂的內部,但他不能再讓一個自私的瘋子主導半個懷言者,辱沒祂的信仰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