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羽點了點頭:“我來神界,也是為這件事。”
慕風回眸深深凝視著他的雙眼:“最近我越來越不安,總覺得表象背後,還有更大的危機我沒有察覺,或許還有更可怕的事會發生。我不希望任何無辜的人因為我受到牽連,所以......”
“所以你藉著被禁足的名義,躲著我,疏遠我?真傻。”
風傾羽柔聲打斷慕風的話,似乎心中有些感慨,無奈發出無聲無息的輕嘆,轉身面向雲霧繚繞中的璀璨熒光,微蹙的眉染上淡淡憂思。
良久,風傾羽緩緩開口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無辜之人……”
這世上哪有無辜之人?
一句話,輕飄飄的落入慕風耳中,卻如同落水之石,驚起千萬浪花。
慕風倏然轉過臉,略微仰頭看向風傾羽的完美側顏。他的神色,憂思裡帶有幾分複雜。他說他不是無辜之人,是不是想告訴她,最初的接近本就是蓄意的,如今無論結果如何,他也願意承擔?
這一瞬,腦海中彷彿有什麼在逐漸明朗,最終又歸於混沌。
慕風怔怔看著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多年以後,記憶裡只剩下這天寒風獵獵,那道佇立在天河岸邊的身影稍顯孤寂,一張絕世妖容明媚耀眼,白霧迷濛中,隨風起舞的紅衣黑髮絢爛妖嬈……
一如當年忘川途畔,荼靡妖冶的彼岸之花。可自己,終究是沒能到達那彼岸……
……
目送著風傾羽離開,慕風神思恍惚的回到自己行宮內。今日一別,再見或許便如他所言,該等到三千年後了,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他是否可以放下心中執念?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慕風收回遠眺的視線,起身欲回屋,卻在轉身的瞬間,瞥見一道優雅白影,長身玉立,默默站在行宮門外,目光所及之處,萬物皆在他面前失了眼色。他不動聲色遠遠望著她,不知站了多久,不知在想什麼。
“帝君……”
嘴裡不自覺的念出兩個字,心中疑惑萬千。
禁足已有數月,他從沒來看過她。今日風傾羽來了,他也來了。不知兩人的不約而同,背後可有什麼原因?
聽見自她嘴裡念出帝君二字,昀天眸光微沉,眨眼間自宮門外閃現至慕風面前。
昀天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可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慕風等了片刻,見他始終不打算開口,想了想,當初離開時對他下咒封住了他的分身,似乎的確有些大不敬。
思及此,慕風抬眸強迫著自己直視著他的雙眼。
“帝君,當初對你用咒,是我冒犯了。”
昀天眸光微微閃爍,話音柔和:“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