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王教授的手術錄影。”孫景斟酌著言語：“他的手不像以前那麼穩了……
現在碰上這樣的事情，順勢退休，對他對醫院對病人，都不見得是壞事。”
“真的？”王主任嘴上如此說，但心中已經信了。
這也是很多老外科醫生的悲哀。
老不以筋骨為能。
可偏偏外科手術要求外科醫生必須足夠‘以筋骨為能’，最大限度的掌控自身，才能下刀幹這種決定病人生死的精密活。
“那老王……”
“我說的是趨勢。”孫景明白他擔心這次是不是老王手不穩一抖多刮的兩勺，搖頭道。
“現在王教授的手，還是一雙合格的外科醫生的手！”
也只有他的眼力，才能透過那些手術觀測到這細微的變化，推測之後的趨勢發展。
因為這次的事件退休，在孫景眼中算是好事。
畢竟這次的病人是一個領導，擁有足夠豐富的資源，就算眼睛瞎了，只要想得開，也基本可以生活無憂。
而如果王教授的手半年或者一年後在其他病人的手術中抖了抖，那對於普通病人家庭，絕對是雪上加霜。
甚至是晴天霹靂。
至於王教授在感知到狀態不行時，自我服老，主動提前退？
這是幾乎不可能的！
普通人尚且不願服老，更別說一直‘充當上帝’的外科名醫聖手了！
“那是，那是！”王主任鬆了口氣，連連點頭：“腫瘤清除這種手術，並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
全看醫生個人選擇。
各有利弊。
有的醫生選擇少刮幾勺，為的是病人能夠少點術後併發症，但卻容易復發。
有的醫生選擇多刮幾勺，為的是將腫瘤清理乾淨，不再復發。
王教授手感一直很好，選擇徹底清理乾淨腫瘤，也是合情合理合規合適的選擇。”
“王主任，那件事就拜託你幫我打聽一下，我就先回去了。”孫景捧起厚厚一疊的簡歷，起身道。
王主任給他提點了一個新方向，安排一個新路子，也許可以給他節省大量時間。
他投桃報李的提點安慰一句，讓王主任不要因為王教授被徒弟坑的事情太過物傷其類，已經足夠了。
再說就要牽扯到這件事裡去了。
沒必要！
“後生可畏啊！”孫景離開後，王主任在辦公室想了許久，突然想到一點，感慨萬分。
孫景說自己看過王教授的手術錄影，而且不止一份！
他什麼時候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