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案後,朱景洪看著跪在眼前的兩人,說道:“起來吧!”
於是這兩人次第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原地。
“這次差事辦得不錯,你們都費心了!”朱景洪慢悠悠說道。
“此皆仰賴殿下洪福,臣二人不過順水推舟而已,豈敢居功!”
把功勞往上推,這是最基本的操作,李文釗自是練得爐火純青,此刻彷彿真的是說心裡話一樣。
“這些空話就別說了,你實心用事我知道,有功就是有功嘛!”
也正是因為知道,朱景洪不會佔據功勞,李文釗才大膽把功勞往上推。
“你在副千戶的位置上,待了……有三年了吧?”朱景洪突然問道。
這麼快就提到官位,李文釗頓時喜上眉梢,他知道自己再進一步的機會來了。
“回稟殿下,自正統十年秋,臣受殿下提攜,榮升至京任千戶,已有三年餘四個月……”
聽到這話朱景洪笑了,這廝說得這麼清楚,顯然是天天都記著這些。
“我聽說南鎮撫司,兩月前有位張姓千戶告老,到如今位置還空著……我倒覺得你挺合適!”
李文釗現在是副千戶,他其實更想在北司升千戶,但如今所有位置都滿了,去南司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官階上去了,往後跟著朱景洪,未必不能到北司任指揮僉事,亦或者再進一步任同知。
換句話說,只要能升官兒,南司北司區別不大。
心中高興之餘,李文釗越發謙卑道:“臣只怕才幹不足,辜負了殿下厚愛!”
朱景洪笑著答道:“誒……你才幹若是不足,只怕錦衣衛裡沒幾人有才了!”
提攜李文釗,其實也不光是為回饋他的忠心,更是朱景洪本人在沉寂一個月後,對皇帝內心的一種試探。
如果這件事成了,那說明前次的“不愉快”已結束,若不成他就得繼續低調猥瑣發育。
與李文釗又聊了幾句,朱景洪才看向了任福才。
“聽說當日朱景潤闖進牢裡,是你設法將他攔住,在他動手也是你第一個將他制住……”
“當日他是郡王,你不怕嗎?”
任福才當然是怕的,但當時他便知道,若不把案子辦成鐵案,最後倒黴的只會是他。
換句話說,當日任福才已退無可退,只能豁出去跟朱景潤動手。
當然,話肯定不能這麼說。
“此案乃是王爺吩咐,臣能為王爺效勞,實乃三生有幸之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這話幾分真幾分假,朱景洪心裡跟明鏡一樣,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事實上,如任福才這種有才幹,而且腦袋靈光的人,才是朱景洪願意重用的人。
“好……好啊,伱能有此心,本王很是欣慰!”
接下來,朱景洪又誇了任福才幾句,讓這廝更是激動萬分,心潮澎湃。
事實上,拉攏百戶一級的人,對朱景洪來說非常有用,因為許多事便可直接吩咐。
倒是如李文釗陳雲泰這些人,如今已到了千戶級別,為避嫌反而不好過多接觸。
一番談話之後,這二人離開了襄王府,他倆都覺得是收穫滿滿,所以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很快又是兩天時間過去,時間來到了四月二十八,這便到了朱雲笙出嫁的前一天。
作為嫡親的哥哥,即便眼前還處於禁足期,朱景洪也必須要到場觀禮。
當他領著寶釵入宮時,他的兩位好兄長都已經到了。
至於其他庶兄弟和庶姐們,則是直接去了奉先殿,因為一會兒儀式會在那邊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