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尤在國外的時候,更多地是在接觸實驗部分,因此在手術上,他學習和操作的機會並不是特別多,而且因為國內嚴苛的醫師等級制度,手術分級與職稱必須一一對應。
因此他上手的高難度手術,也不會很多。
就像他現在能夠做肩袖的手術,甚至一些巨大肩袖,多發韌帶損傷,踝關節的僵硬和多發韌帶損傷,林尤都有把握能夠做下來,但是他還是會優先喊朱雀光做,只有朱雀光在臺上放手的時候,他才會主刀。
這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在體制內,就必須要遵守體制內的規定。
畢竟有一些醫師的手術技術,沒有普及性,而那些規定,就是為了以防手術級別與職稱亂象的存在,對病人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這才定下來的。
級別到了,再做就是,也不急,慢慢來。
林尤想起這些,就說:“你現在還不用急,絕對不要用力過猛。”
“給你說一句你可能已經聽過的話,現在咱們醫院的醫師,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教授們,都是藏拙了至少百分之五十的。為的就是避免麻煩。”
“醫師的本職是治病救人,這是沒錯的。”
“但是在做醫師之前,本質得先是個人,是個人就得有自己的私心,比如說保護好自己。”
“並不要覺得越級手術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越級手術,只是在用最拙劣的方式來證明你自己的能力!絕對不是你表現自己的機會。”
“你有什麼樣的實力,在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的基礎上,大家就能夠有目共睹。”
“我們當醫生的,一定是駕輕就熟,厚積薄發。而不是劍走偏鋒,鋌而走險!”
陸成聽了,認真地點了點頭。
林尤又解釋道:“你並不需要責怪政策和制度,制度和政策,是為了規範普通人,規範越級手術的亂象。”
“雖然對有些人來講,是一種束縛,比如說你,但這也是對病人的一種保護。”
“病人沒辦法在手術之前分辨誰能夠做他的手術,誰不能。”
“這是一點。”
“還有就是心裡一定要記得。”
“重症病人是人,輕症病人,同樣也是人。”
“重症病人需要人救治,需要人給他們做手術,解決他們的痛苦,輕症病人同樣也是如此!他們也需要。”
“我們只要能夠做到把病人的痛苦很好地解決了,那就是做好了自己的事情。”
“天下的人很多,病人也不少,我們每一個醫師都不可能遇到所有的病人,更不用談治療好所有的病人。”
“這樣的思路你要轉變過來。”
“把自己遇到的病人,管理好,診療方案設定好。把治療效果做好。”
“然後形成自己的方案、總結,寫成文章,甚至寫成教材,乃至於形成規範,把它們傳下去,這樣也相當於你救下了更多的人。”
“所以,在此之前,你得對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要認真細緻地研究,對它們負責。”
“這才是我們要做的。”
陸成聽得非常認真,也很觸動。
特別是林尤那一句,重症病人是人,輕症病人也同樣是人。
我們醫生也是人。
這些話,恐怕是林尤這麼多年的經驗總結,也是臨床的感觸。
陸成也認真回道:“師父,我知道了,我也記住了。”
陸成沒有說我會記住,而是已經記住。
“記得就好,趕緊回病房裡看一下那些術後醫囑,然後把手術記錄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