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淡淡到:“這個你得問楊大人,稅率都是他定下的。”
“那楊延定如今勝券正隆,前日強詞奪理將宋準大人罵得狗血噴頭。”張武忿忿到:“我如何敢去摸這個老虎屁股。”
趙德昭冷冷到:“既不敢摸,那就老老實實繳稅。”
“可我心有不甘哪,”張武說到:“趙行長可有何策應對?倘有辦法,我願全力配合。”
趙德昭說到:“我又不做生意,也不開工場商行,我為何要應對?”
張武一副不屑的樣子:“如今大周,甚至海外夷族,誰人不知大周首富趙匡美,家中的錢比國庫還要多?我就不信這些和你趙行長沒有一點關係。”
“倘趙行長真的不在意,為何上次又勸我等息事寧人?”
雖然公主不在世,張永德也死了,但張武怎麼說和皇帝也是老表。
所以別人怵他趙德昭,張武可不怕。再說每年收入八成都歸了國庫,任是誰都得拼命。
趙德昭的原意是忽悠張武為他所用,對他死心塌地,用來對付楊延定和慕容德豐。
但張武並不傻,我是做生意,你也沒少賺錢,咱們有共同的敵人。
我可以往前衝,但你也得給我兜一下底。
既是相互利用,趙德昭便不再惺惺作態:“辦法自然有,不過要看張兄有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什麼辦法?”張武趕緊追問。
趙德昭說到:“關閉所有的工場和商行。”
“你這不是廢話麼?”張武有些焦躁:“即便繳八成稅,我也還有好幾十萬收入,關閉工場,我可是一分收入也沒了。”
“這招叫做以退為進,”趙德昭解釋:“又不是讓你永久關閉,只是宣佈關閉,讓工場和商行的僱工自謀出路。”
“以各大商行的龐大僱工數量,其他地方根本無法消化,社稷短時間必會陷入大亂。”
“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須你我動手,自有人去收拾楊延定。”
翌日,大周境內的開寶,建隆,德昌等各大商行和工場,紛紛宣佈因經營不善,導致入不敷出,待庫存原料做完賣完,就會永久性歇業,請商行內僱工自謀出路。
這個佈告,比皇帝的聖旨爆炸性分量還足。
聖旨的大政方針,還可以緩一緩,或者想點別的什麼辦法欺瞞躲避官府。
但這個就是直接失業了。
是的,你沒事做了,你也不能再領到月薪了。
剛剛看好的房子,老婆看好的首飾,孩子的新衣服,都沒了。
不僅如此,倘老家有點地,還能活下去,老家沒有地的,你得考慮怎麼活下去。
太突然了,所有人一點準備都沒有。
經過這麼多年的和平發展,這些大商行僱工人數,加起來何止百萬?
這是最直接的傷害,而上游的供應商,下游的經銷商,也全都傻眼。
你不幹了,我做出的原料賣給誰?
你不幹了,我上哪進貨去?
除此之外,還有海運和內河航運,都不貿易了,我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