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想解釋一句,從古至今各種起義雖多,卻也不是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老百姓就會跟著你乾的。
兩個役工只管煽動,林彥升嚇得面無血色,他不下令,差役也只是在一旁乾站著。
看熱鬧的役工越聚越多,倘真有人附和兩個煽動的役工,後果不堪設想。
“何人在此聚集喧譁?”身後炸雷般的喝聲響起,一眾役工慌忙回頭,卻是監督差役的左副都御使張齊賢。
張齊賢出身軍旅,在平定漢地,征伐幽雲中多次出生入死。雖長相比較斯文,為人也頗謙和,但瞪起眼睛來,濃濃的殺意便從身上散發出,嚇得役工趕緊讓出一條路來。
原本監工之事屬曹翰,但曹翰此時為汴梁留守,便換了張齊賢前來監工。
眼見林彥升在此,張齊賢問到:“林大人,發生了何事?”
林彥升還未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只是隨手一指。
張齊賢轉頭,同樣也念到:“莫道石人一隻眼,鑿動運河天下反。”
役工老六上前到:“張大人,小人等在泥土中挖出此物,林大人非說小人等等同謀反,請張大人替小人等做主啊。”
張齊賢摸了摸石人,淡淡到:“此為前朝古物,與大家無關,大家且放心繼續做工吧。”
有他這句話,役工們放下心來,回頭準備繼續做事。
“且慢,”林彥升忽地活了過來,上前將石人仔細勘察一番,怒喝到:“這分明就是近期之物。”
“以本官看來,分明是爾等對徭役之事心懷不滿,所以故意造此石人,謠言惑眾意圖造反,來呀,給本官拿下。”
眾差役迅速動手,要將挖出石人的役工拿下。
先前煽動的倆人大喝到:“弟兄們,咱們是活不成了,不如就反了吧。”眾役工頓時騷動起來。
“我看誰敢。”張齊賢怒到:“都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跟隨而來的都察院差役將眾役工與林彥升隔開。
林彥升皮笑肉不笑:“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是要包庇這些反民咯。”
張齊賢根本不懼:“沒有林大人官威大,不怕耽誤工期,役工說拿下就拿下。”
役工老六趁機辯解到:“張大人,小人已在此開鑿運河一年多,每日能賺三角工錢,比小人在鎮上給人做工還要高出幾分。去年冬天到今年冬天,小人已攢了一百多錢。待運河鑿通,小人的彩禮便能準備足夠,回鄉說上一房媳婦兒。如此有盼頭的日子,小人怎會造反?”
“是是是,”一群役工附和到:“張大人明鑑,小人等在此日日有工做,工錢比他處高,飯也管飽,巴不得朝廷到處開運河呢,怎會去造反?”
在場所有役工都在拼命解釋,唯有煽動的倆人站在一旁不做聲。
張齊賢抬頭望去,兩個役工眼神躲閃。
“爾二人何時在此上工?為何本官未見過爾等?”
倆人不答,張齊賢轉頭問工部差役:“這倆人在哪一處登記造冊?”
一眾差役低下頭去,沒有人回答。
此時一名役工突然發難,袖口一抖,一把匕首抓在手上朝張齊賢刺去。
張齊賢可是身經百戰之人,豈能害怕這等小動作。側身避開,雙手抓住役工肩頭和胳膊,用力一挑,役工慘叫一聲,肩頭脫臼,匕首掉落地上。
另一個役工轉頭要跑,都察院差役蜂擁而上,將其按倒在地。